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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华美庄严,甚至带着某种神圣的意味。
许仙站在狭窄的山道之中,喉咙艰难的向下蠕动了一下,这座雄伟建筑,作为佛留在世间的凭证,也不知道由多少代的农夫,像这般一点一点的垒起。
山道崎岖,又湿滑难行,临近悬崖峭壁,难免会有农夫脚滑坠落。
这座宫殿般的庙宇与世隔绝,却如此风华绝世,在它的底下不知埋葬了多少不见天日的骸骨。
许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雷克顿庞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接近,问道:“你在愤怒?还是悲哀?”
许仙摇了摇头,眼神中有深深的恐惧,说道:“我在庆幸,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并且深刻到了骨子里,”雷克顿微微眯了眯眼,咧开大嘴问道:“他们是战败的奴隶吗?”
寒风凌然,许仙看着那消失在视线尽头的农夫们,说道:“他们自己把自己活成了奴隶的样子。”
恢弘寺庙,也不知经历多少代人才修建完成,而在这一代一代的传承中,居然没有人质疑佛言的真实性。
佛宗果然是世界上最会愚弄人的存在。
许仙迈步,跟在那些农夫的身后,向庙宇的方向前行。
庙宇被建立在最高的山巅之上,山顶是一片极为平整的地面,像是被人用巨力开凿,而那些农夫们则卸下了背篓,眼神中满是敬畏,不敢接近。
畏畏缩缩的跪倒在地,向着庙宇的方向跪拜。
“他们被自己心中的锁链困住,”许仙看着这一幕,那座雄伟的宫殿本就是他们所建造,现在他们却连看一眼的胆气都提不起:“有些人跪久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雷克顿对许仙说的这种云里雾里的话不太感兴趣,金色的眼珠转动着,鼻翼微张,似乎在寻觅佛的藏身之处。
远方有僧兵列队而来,挥舞着手中的金色禅杖,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雷克顿和许仙的身影。
“轰轰轰轰!”
脚步声如马蹄雷鸣,许仙不知道这些僧兵为何会弄出如此浩大的声势,但随即一想,这些僧兵很可能是佛门下的弟子显化,便开始释然了。
“一、二、三……”雷克顿用手指轻点着,在数着对方的人员数量,“十七、十八……”
听到这个数字,许仙有些意外。
十八?
十八罗汉?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壮硕僧兵血气旺盛,紧皱着眉头看向雷克顿:“佛门清净地,速速退去!”
“我们来见佛。”许仙平静开口,“请问,佛在家吗?”
壮硕僧兵脸色微变,这句话语中蕴含的意味明显对佛陀不太尊敬。
“我佛曾言,有大妖逆民将登临佛寺,看来果然就是你们……”壮硕僧兵横眉,脸上的神色变得坚毅而又严峻,就像脚下这座冰冷的山峰,“既如此,便不能任由你等离去!”
雷克顿眯起眼睛,然后开始发笑,他看着眼前这十八位神态严肃的僧兵,极为认真的捏了捏指爪,令它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单挑还是群殴?”
天庭。
仙光缭绕,氤氲弥漫。
一位银甲的天神南天门之外,看着前方那名身着明黄帝袍的中年男子,恭敬道:“陛下,那许仙与大妖,已经抵达了佛国下界的佛寺。”
天帝负手而立,微微颌首。
“陛下,我们是否要做些什么?”
天帝摇了摇头:“白素贞与许仙之间,本就是微末小事;只是想用它来试探一下背后的骊山而已,即便失败也无所谓。”
银甲天神疑惑,既然陛下对此事是这种态度,为何还要如此关注许仙的动向?
天帝似乎是猜到了银甲天神的心思,缓缓开口道:“但我居然无法测算到许仙的未来与天机,像是在他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就连跟在他身边的那只大妖也一样,推演数千年,时间长河中根本没有它的命数与前身。”
银甲天神想起了某种可能,心脏顿时提了起来:“莫非真如破军星官所言,它可能是上古妖族的遗留?”
“上古妖族……”天帝笑了一声,摇了摇说道:“不,比起那个,有另外一件事更让我感兴趣。”
“那个许仙说,想要一个和仙神佛陀,抛开身份之别,完全平等的对话机会;我想亲耳听到,他想告诉我的话;我想看看,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是否能够震摇天河!”
“如果他能够活着走出佛界的话……”
……
苍然大界,充斥在这座天地的是无尽的佛光。
一尊金佛宛若雕塑般坐于莲花台之上,双眼中有炽热的佛火流动,一只凶戾的大鹏鸟站在他的肩头,不断的嘶鸣着。
“无数年前,我以极大愿力开辟佛国,在山峰之间留下法身。”
“又以无上伟力集罪孽深重之人与之后代于此修建庙宇,以此供养佛僧,得佛法熏陶,望能洗去他们身上的罪孽。”
“今日,这显化的佛国下界,唯恐不保。”
“凡子许仙,念其与佛有善缘,故遣弟子结交,却遭大妖杀身灾祸,实乃我之过也!”
下方,列阵两排的众多金身佛陀沉默不语,大鹏鸟振翅欲飞,却难以抵挡佛光的压制,始终无法腾空。
“我欲亲自出手降服。”金身大佛开口,声若钟雷。
“佛门清净,善不争,但亦当有雷霆手段,震慑妖魔宵小!”下方有位金身佛走出,向佛祖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