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之棋局的“残局”的秘奥,正是要白棋先挤死了自己一大块,以后的妙着方能源源而生。
自己故意送死,让对方吃去数子,然后取得胜势,但送死者最多也不过八九子,决无一口气奉送数十子之理,这等“挤死自己”的着法,实乃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任你是如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决不会想到这一条路上去。
任何人所想的,总是如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李雷闭上眼睛、随手瞎摆而下出这着大笨棋来,只怕再过一千年,这个残棋也没人能解得开。
李雷的棋术其实也就相当于前世职业初段,即入段的水平而已。仗着领先了不知多少年的围棋定式来取得了一场又一场胜利。所以他只觉得眼前的棋子计算起来极其复杂,直到照着高人指点的下,他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棋局中取出一大块白棋后再下,天地一宽,既不必顾念这大块白棋的死活,更不再有自己白棋处处掣肘,反而腾挪自如,不如以前这般进退维谷了。
青年人、犬夜等不知有高人在暗中指点,但见李雷妙着纷呈,接连吃了两小块黑子,忍不住喝采。
“魔域的凡者居然能走到这一步,了不起!”
青年人喃喃自语:“这局棋本来纠缠于得失胜败之中,以致无可破解,李雷这一着不着意于生死,更不着意于胜败,反而勘破了生死,得到解脱……”
他隐隐似有所悟,却又捉摸不定,自知一生耽于剑术,在成为半神之后还沾沾自喜。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怎样,虽然他是魂域中最年轻的半神。
可目前也陷入了瓶颈,否则也不会来这里下棋,忽想:“我太自傲了,格局心胸还不如眼前的少年人。”想到此节,霎时之间全身大汗淋漓。
兽耳人犬夜凝视棋局,见白棋已占上风,正在着着进迫,心想:“这几步棋我也想得出来。万事起头难,便是第一着怪棋,无论如何想不出。”
那边李雷听从高人的的指点落子,眼见黑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块,但如黑棋放开一条生路,那么白棋就此冲出重围,那时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老人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着黑棋,但也知此着一下,也无力回天,拍手笑道:“好像是成了罢?”拱手道:“少年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李雷忙还礼道:“不敢,不敢,这个不是我……”
他正要说出这是受了高人的指点,那“传音入密”声音道:“此中秘密,千万不可揭穿。险境未脱,更须加倍的小心在意。”
于是,李雷只得改口,便垂首道:“是,是!”
矮小老人站起身来,说道:“先主人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少年解开这个残局,在下感激不尽。”
李雷不明其中缘由,只得谦虚道:“我这是误打误撞,全凭长辈见爱,老先生过奖,实在愧不敢当。”
矮小老人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光门,伸手肃客,道:“少年,请进!”
李雷看不清光门内的东西,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更不知进去作甚,一时呆在当地,没了主意。
只听得一道声音传来:“棋局上冲开一条出路,乃是硬战苦斗而致。三千年来,我们为此争斗不休,甚至有几名半神陨落,可没有想到,这传承居然让凡者的少年夺了去!犬夜、日番谷你们甘心?”
青年人连忙叫到:“老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犬夜也握住了腰间的刀刃,对着天空喊道:“无所谓,我觉得当个半神挺好的。”
见两人为自己帮腔,李雷站在了原地,想看看是谁这么猖狂。只见矮小老人声音道:“快快进去,不可回头,不要理会旁人!”
李雷只好道:“是!”举步便踏了进去。
只听得来人的声音叫道:“这是从神的传承,你这凡者岂可擅入?”
跟着砰砰两声巨响,李雷只觉一股劲风倒卷上来,要将他身子拉将出去,可是跟着两股大力在他背心和臀部猛力一撞,身不由主,便是一个筋斗,向里直翻了进去。
他一下子变得惊恐了起来,这是什么人?在三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而那人却在暗处不被人发觉。
可李雷不知这一下已是死里逃生,适才那人暗袭,要制他死命,青年人则运起自己的术式防住了最凶猛的招式,李雷感受到到的只是余风而已。
老人见状,于是拉他站了起来。突然,右掌拍了一下,将他打了进了光门内部。
这掌力道刚猛,李雷进入光门内撞破一重板壁后,额头砰的一下,又撞在一重板壁之上,只撞得昏天黑地,险些晕去,过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摸摸额角,已自肿起了一大块。
但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他想找寻门户,但这房竟然无门无窗,而光门在自己进去的一瞬间便消失了。
他呆了呆,望着周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听得隔着板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来了,怎么还要出去?”
李雷转过身子,说道:“请老前辈指点途径。”
那声音道:“途径是你自己要进来的,谁也不能逼你。我这棋局布下后,三千年来无人能解,今日终于给你拆开,你还不过来!”
李雷听到“我这棋局”四字,不由得毛发悚然,想到之前“先主人的尊称”,颤声道:“你……你……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