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慢点,小心鱼刺扎嘴。”
见托吃得有些急,阿弥马上提醒托月,道:“天色尚早,姑娘可以慢慢吃。”
冰儿也不知从哪找来一双筷子,替托月细细剔出鱼刺,含笑道:“奴婢让人成碧馆挖了小池子,以后里面养各种各样的鱼,姑娘什么时候想吃,我们便什么时候烤。”
“有锦鲤吗?”托月问。
“有。”
冰儿笑着回答。
托月也清楚,父亲既派了应熙来,就是打定主意要接她回府。
漱口净手后,托月朝圆悟行礼道:“托月叨扰大师几日清静,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
回头对阿弥道:“你去我房间里,把我放到枕边的匣子以取送交给大师。”阿弥进去很快便出来,把小匣子送到圆悟大师面前。
圆悟大师却似没看到一般,托月淡淡道:“当日是大师先发现托月,托月醒来数度要感谢却不曾遇上大师。托月亦知大师是方外人不在乎身外物,匣子里面是托月以竹根掏制的茶杯,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阿离姑娘亲手所制,贫僧却之不恭。”圆悟双手接过匣子,朝托月露出颇具深意的笑容道:“阿离姑娘,他日若迷茫时,记得顺自己当时心意即可。”
“谢大师赠言。”
托月朝圆悟大师行大礼,站起身体缓缓走出别院。
回到应府已经是掌灯时分,夜风阵阵吹来有些冷,托月下车时不由拢紧衣领。
尚未进门,管家便迎上来道:“老爷说,姑娘一路车马劳顿,只管回屋休息,不必拘礼前去拜见长辈。”
“是。”
托月顺从地应道。
兄妹三人临分开时,应冽露出一个古怪表情问:“九妹妹,你不是被那些人带走吗?”
“问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放我走。”
托月淡淡回答,绝口不提是老车夫救下自己的事情,只当那件事情从没发生过。
阿弥一听就乐呵呵笑道:“奴婢就知道姑娘的命硬得很,阎王爷舍不理收走您。奴婢出门前,吩咐小厨房煨的汤,姑娘喝过汤好上床休息。”
再回到成碧馆,托月觉得有些陌生,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只能当做没发生过。
翌日午膳后,托月被叫到了书房。
应老爷淡看一眼女儿,良久才道:“把你从紫云台出来后,所发生的事情再跟父亲说一遍吧。”
托月把当天发生的事情重述一遍,淡淡道:“爹爹,女儿当时的确不知道里面是何物,反正东西后来让的人抢走,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你当真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应老爷仍然有所怀疑,托月淡淡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女儿自然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哪来还管得了旁的事情,直到重阳那天,从杀人口中知道里面装的是印鉴。”
“什么印鉴?”
“那杀手没有说,只是要我交出印鉴。”
托月坚决不承认,自己有看过香囊里的东西,除非有一天父亲向她坦言、
知女莫若父,应老爷知道问不出什么,淡淡道:“你最近没事便不要出府,明天墨家就过来下聘,晓月楼的人也会过来给你量体裁衣。”
“是。”
托月顺从地应下。
走出书房,恰好见应冽在外面。
托月微微欠身便匆匆离开,回到成碧馆后不禁一些些紧张,自然明白父亲让应冽到书房的原因。
他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再次把应冽叫到书房,来是要把他看见的跟她说过的话作比对,找出其中间的差异。
托月仔细回想一下回过程,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其实父亲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她就好,何须兜布这么大的一个局。
除非是……
托月不敢往下想。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回到成碧馆。
托月让阿弥服侍自己休息,今天实在有些心累。
阿弥也知道主子失踪这几天,一定发生很多事情,只是见托月不说她便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
大约这几天想得太多,骤然放松后,托月躺下竟一觉睡到第二早上,阿弥连番催促才肯起床。
冰儿端着洗脸水进来,面带笑容道:“姑娘一入秋便越发贪睡,晓月楼的陈娘子已经等您好一会儿,姑娘赶紧起来梳洗吧。”
“陈娘子来干嘛?”
托月惊讶地问,往常都是家里量了尺寸,连同布料一起送到店里裁制。
冰儿无奈道:“姑娘忘记了,老爷昨天说过,晓月楼的陈娘子府里,专门给您缝制嫁衣。”
“裁制嫁衣?”
托月不以为然道:“这不还有半年时间呢,急什么呀。”
冰儿知她不愿提成亲的事情,柔声道:“姑娘的嫁衣岂能马虎,这一针一线都是有讲究的,半年时间奴婢都觉得太过仓促,一般人家都准备两三年。”
看冰儿的架势,托月不敢再说话,乖乖地等陈娘子过来量尺寸。
陈娘子过来见过礼后,看到托月真容时眼里充满惊喜,边量尺寸边道:“若是寻常衣裳见不见真人无所谓,可成亲是人生头等大事,奴家必是得见过真人方才裁剪缝制。”
“有什么不同吗?”托月不以为然道:“反正嫁衣只穿一次就锁箱子里,何必如此浪费。”
“姑娘什么时候小气起来了,咱们又不缺那点钱。”阿弥忍不住吐槽托月,冰儿含笑道:“阿弥,你又不是不了解姑娘,凡是她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