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着急。”
大约是猜托月心思,冰儿轻声相劝。
托月长叹一声点点,问:“平时这个时间,我是不是该学堂听课呀?”
“按道理是,姑娘身体不好,听学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冰儿含笑道:“不过姑娘又不用参加秋闱,去不去都无所谓。”
“是呀,快秋闱了,不知文心楼装修得怎么样?”托月忍不住想去看看:“要不,我们去瞧瞧。”
“姑娘才好,还是先把身体调理好再出门。”以托月现在的状态,冰儿自然不能让她出门,道:“文心楼那边有良玉和陵叔盯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姑娘还信不过他们吗?”
“无聊嘛。”
托月转头看向窗口,却见一丛葱绿在轻轻摇曳出神。
傍晚时分,商神医依约而来,细细把过脉后道:“小丫头,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生病,特别是不能受内伤,直到老夫为你解毒为止。”
“到底怎么啦?”
蓦然听到这番话,托月不解地问。
冰儿只好把之前发现告诉托月后,郑重其事道:“姑娘,以后没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出门。”
托月嗯一声,思索一番道:“商神医,如果体内的毒一直解不了,伤害又无法避免,会不会有一天,我会忘记所有的人和事情?”
“或许吧。”
商神医也不也断言。
托月最敏感,商神医也鼓励一下病人也不肯,说明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虽然难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看着窗外的兰草道:“商神医,人在昏迷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一些,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事物。”
“比如说?”
“比如说沙漠、大海。”
托月回想着梦里景象:“很真实,就好像我曾经去过。”
“梦中的事情,其实不用太认真。”
“我只是想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我曾经失去的部分记忆。”
商神医似乎听到一点问:“你的意思是毒也有故乡,只要找到毒的出处,或许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古书也有记载:凡毒物出没之地,十步内必有解药。”托月觉得没有失忆前,一定是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所以才会去海边、沙漠寻找。
商神医迟疑一下道:“为了证实你的想法,老夫要离开一段时间。”
“谢谢!”
“不容易呀。”
听到托月对自己说“谢谢”,商神医忍不住调侃。
商神医盯着托月道:“老夫不在这段时间,你别让自己死了。为了那滴眼泪,你父亲付出很大的代价。”
那滴眼泪!代价?
托月心头一震,飞快地跑出成碧馆。
推开书房的门,应老爷正在跟儿子们商量事情。
看到托月突然冲进来,怒道:“病了一场,你连教养都忘记吗?”
托月马上退出外面重新敲门,良久里面才开门,几位兄长从里面走出来,同时朝托月挤挤眉。
应老爷不等她开口,就马上道:“如果是为鲛珠的事情,你就算把鲛珠毁掉也没用,一切已经成定局。还有,你的婚事已经订下,过几天他们就过来下聘。”
“爹爹……”
“你要是愧疚,就好好活着。”
应老爷猜到女儿要说什么,毫不留情地打断。
托月走过去,靠在应老爷身边道:“您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不卷入皇室夺位的纷争。”
应老爷轻叹一声道:“你比爹更清楚,身在朝堂岂能独善其身。就算不是为鲛珠,他们也会有其它办法让爹屈服,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不小心把你牵涉进来。”
“是谁?”
托月好奇地问。
应老爷略迟疑一下道:“墨太傅希望你在墨府待三年。”
“他是要女儿进墨府做人质?”托月马上明白墨太傅的目的,用她的性命来牵制应府。
“是的。”应老爷淡淡道:“而让你嫁进墨府就是最合适的,最不会让人生疑的理由,只是以后再有什么病痛,或遇到危险什么的,你得自己去面对,爹再也不能在你身边。”
“是谁?”
托月好奇,墨府谁会愿意取她一个庶女。
应老爷露出一丝笑意道:“你跟他有点交情,至少不会对你恶言相向。”
墨染尘,托月脑海里跳出一个字,忍不住大声道:“天哪,大哥哥说他很可怕、很不好相处的,还说他曾经在御宴上把一个宫女踹死。”
“他不会杀你。”
应老爷愣一下,露出自信的笑容。
忽然想起点什么,淡淡道:“墨染尘……会是你唯一的对手。”
托月有些困惑,不明白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道别后木然走出书房,仔细琢磨话里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托月都在书房埋头雕刻石料,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事情,而外面关于墨家六公子将要跟应家九姑娘的订亲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整个皇城。
晚朝轩。
墨染尘坐在案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墨语。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将会迎娶那个女子,并且只是一个交易条件。
对面,墨衡宇望着已经十天不说话的弟弟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换成其人,反正墨府未娶亲的不是只有你。”
“能成为她对手的人只有我。”
墨染尘十天内第一次出声道,应托月太聪明,除了他找不到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望着弟弟的无奈,墨衡宇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