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知晓其中有一个妙人,应离马上让五人抬起头。
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有一个丫头却始终低垂着头不说话。
应离一时好奇,走过去用手勾起丫头的脸,却被吓得大叫一声躲到应熙身后,不肯去看那丫头的脸。
太阳底下,那丫头一张左脸,竟全是纵横交错的疤痕,完全看不清楚皮肉,骤然看到着实让人骇然。
见应离被吓坏了,应熙只得好言安慰道:“是兄长的不是,只想着这丫头有几分才干,能识文断字,于女红上亦能帮九妹妹一把,却不曾想到会吓着九妹妹你。”
“此事与兄长何干,是人伢子不厚道。”应离不解地问,其实心中已生疑。
“九妹妹不怪兄长便好,这个丫头虽说容颜上有缺陷,却着实是有些才能的,九妹妹不妨再考虑考虑。”
尽管应离被吓到了,应熙还是极力游说她接纳丫头,却不知他这般举动早引起应离的怀疑,越发的不愿意留下这个丫头。
假装是被吓坏了,应离颤着声音道:“兄长,容颜受损固然值得同情,可这丫头若是个安守本分的怎会有此灾难,如此不本份的人妹妹是断不会留用,望兄长见谅!”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直接断掉那丫头的念想,也给应熙敲了一记警钟。
应熙若有所悟,指着另一个丫头道:“既如此就让这丫头侍候你,只是年纪小些怕会侍候不周。”
“不急。”
应离打量着另一个丫头。
这丫头年纪更小,生得娇憨可人,问:“告诉我,你都会做些什么事情?”
大约是太过紧张,这丫头磕磕巴巴半天的总算让人知道,她会煮茶、研墨、打理花草。
“在我身边侍候的,会煮茶、研墨两样足矣,能打理花草更是难得。”
应离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应府外室所出的女儿,身边的人不需要太过出采,能安守本分即可。
望着丫头天真无邪的脸,应离想了想道:“这里离青山寺近,亦沾染了不少佛气,从今往后我便唤你作阿弥,原佛祖保佑你一生安稳,无灾无难。”
“阿弥谢姑娘赐名。”
阿弥朝应离行整礼,似乎很满意自己名字的意思。
应离受了她的礼道:“水开了,你且去给我和大公子泡茶,晚些再把我的习惯和规矩说与你。”
“是。”
阿弥躬身退到廊下,开始冲煮茶汤。
应熙让人把余下四人领走,望着煮茶中的小丫头道:“阿弥这个名字不雅不俗,倒是符合你的性情。”
“什么性情?”应离好奇地问。
“懒。”
应熙一个字形容应离。
懒人才会懒得费心思想一个丫头的名字。
原本还想为自己辩白几句,可应离自己一想好像没有错。
忽然想起一事道:“兄长方才提起回府一事,可是父亲打算接我回府,不知道兄长能否代我推托掉。”
“九妹妹,你已经十五岁,是议亲的年纪,总不能老躲在别院一味偷懒。”应熙迟疑一下道:“你也很该为父亲分担分担,不枉父亲白疼你一场。”
“父亲怎么说?”应离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前天父亲着人传话,待青山寺一案结束,就让我带你一同回府。”
应熙知道应离心性,道:“九妹妹,父命难违,你是个懂事的,可别做让兄长为难的事情。”
比起回应府,应离对青山寺一案更感兴趣:“青山寺一案,不是应该随着觉悟大师的圆寂而结束吗,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
提到案子,应熙有些无语道:“本该是如此,偏生墨染尘非要追根寻底,查出事情的真相。”
怎么又是墨染尘,应离有些无语,面露不解道:“墨家六公子又不是朝廷官员,就算他是墨太傅的公子,也不能干涉大理寺办案?”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事情就此结束不好吗?
其实应离也清楚,觉悟大师的死不简单,可有些事她已经无能为力。
应熙也十分无奈道:“此案本就有损皇室颜面,再追查下去恐邻国会借机出兵,影响景国的安稳,可他私下调查兄长也无法阻止。”
“自今上登基以来,景国何曾安稳过。”
提到当今皇上擎帝,应离忍不住挖苦一句,想到如今的身份认错道:“是妹妹失言,应离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骤然听到她的理论,应熙愣一下苦笑道:“你呀你,回府后切记不可锋芒太露,方可寻得一门好亲事,寿命才能如滔滔江水永不干涸,不然就辜负觉悟大师救治你一回。”
“是,妹妹明白。”
应离心里也不由叹气,终究逃不过后宅里明争暗斗的生活。
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应熙安慰道:“父亲是真心疼你,断不会让你吃亏,你只须安守本份即可。”
应离沉默不语,从应熙故意把一个有问题的丫头塞给她时,府中之事便可见一斑,自己回府之后不知又是怎么样的你死我活、血雨腥风。
“大公子,姑娘,茶好了,请品尝。”
阿弥把两盏茶送到二人面前,打断了应离心中的思虑。
应离端起茶杯浅浅抿一口,茶水的甘甜和淡淡的苦涩味在口中流转,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茶。”应熙大声夸赞。
“的确很不错。”应离也含笑称赞。
两位同时称赞,阿弥有些不好意道:“蒙大公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