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想让应轶说什么,说你在去年重阳节,派杀手追杀我九妹妹吗?”应轶想避开那一个不该提的问题,李云湄却气急败坏道:“我是派杀手暗杀她又怎么样,她不也一剑削掉我的发髻嘛。”
闻言众人枉然大悟,想不到两个姑娘间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皇后娘娘若有所思地问:“李家姑娘,你为何要派杀手追杀应家九姑娘,是什么仇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蓦然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李云湄想起追杀托月的原由,瞬间浑身僵硬冒冷汗,咬咬唇道:“臣女就是只看不惯她的行事,明明是个卑贱的庶女,却总是压我们这些嫡女一头。”
在场的人一听,马上不可思议地看向李云湄。
天下人都知道,景国皇后娘娘是庶出,所以从来无人敢在御宴上,提什么嫡庶尊卑之别。
果然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皇后往后一靠,冷冷声反问道:“本宫也是庶女,是不是也该给后宫那些,嫡出的妃嫔们让位,尤其是令姐李妃娘娘。”
“皇后娘娘恕罪,臣女不是个意思。”
李云湄感觉到气氛不对,才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话,连出席跪在大殿上求饶。
皇后娘娘冷冷道:“去年七夕御宴,同一个时间同一个问题,本宫已经饶过你一命,没道理年年让你指桑骂槐辱骂本宫一回。若这一回还饶过你,本宫以后如何震慑后宫众妃嫔们。”
“臣女知错了,求皇后娘娘饶命。”
李云湄的嫡女在骄傲,在皇后娘娘面前不堪一击。
皇后娘娘冷哼一声道:“李家李云湄辱骂本宫,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本宫看在李尚书的面,留你一个全尸吧。”
“皇后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知错了……”李云湄为了活命,什么也顾不得,大声道:“皇后娘娘,臣女知道印鉴的去向,臣女……”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看到她的身体突然不动。
大家正疑惑时,却看到李云湄的头,以不可能角度转动,直致听到咔嚓一声响。
李云湄的头搭在肩膀上,嘴角有鲜血缓缓流出,身体却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倒,在场的姑娘里有几个见过样的场面,大殿上顿时惊叫声连连,有些直接昏倒在席间。
御前侍卫早把皇后娘娘保护起来,轻舞站出来道:“来人,把李家姑娘的尸体拖出去,送还李府。”
两名御前侍卫进来,把李云湄的尸体拖走,至于那些昏倒的姑娘,自然有侍宴的宫女把她唤醒,男席那边不少人在悄悄咽口水,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应轶悄悄看一眼托月,毕竟李云湄就坐在她身边,一看才发现自已的担忧是多余的。
托月姿势、表情不变,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别说眼泪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楚月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已惊叫出声音,不停发抖的身体却出卖她内心的恐惧,忽然看到不远处那道,平静如坐禅老僧般的身影,不服输地握紧双手不让自已颤抖。
皇后娘娘揉着眉心道:“九姑娘,弹一曲《安魂》,超度殿上的亡魂,也让大家定定神吧。”
托月起身行过礼表示领旨,墨染尘已经把琴送到她面前,摆放好才回到自已的坐席上,托月起身客气地还过礼后,两手轻轻落在琴弦上,纤纤玉指拔动琴弦。
祥和如万佛禅唱似的琴声,在大殿上缓缓响起,徐徐飘进众人的心里,就像一股清泉从心头上流过。
把灵台上的尘垢冲洗得干净,连同方才的恐怖画面也从记忆里面冲走,闭上眼睛平静地接受梵音禅唱的净化洗礼,托月停下良久后,众人才缓缓回过神,再看眼前的一切仿佛已经不同。
“九姑娘的琴越发精进。”
皇后娘娘面带笑容称赞,回头对宫女道:“前些日子得了几卷古琴谱,就赏给九姑娘吧。”
托月出席恭恭敬敬行大礼谢恩,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书匣子归席,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却惹来不少女子的眼红,当然也有很多人投去佩服的目光。
能代表景国参加五国论道的女子,果然非寻常女子能及,不少年轻公子生出与墨染尘争一争的心思。
墨染尘看在眼内却不说话,而御宴一如既往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终止,而托月一直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直到结束都在出神、发呆、发愣。
御宴一结束,应轶也不跟人道别,就带着托月匆匆离开紫云台。
兄妹俩并没有回府,而是直奔皇城南边的码头,托月要同大夫人一起走路南下,出于安全考虑只能坐周府的船走。
几天后。
应轶忙完公务,准备悄悄溜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徐还舟等在外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徐还舟笑眯眯道:“应轶兄,你我共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一起喝过酒,今天我作东请你喝一杯。”
应轶这几天能用的借口都用了,硬着头皮走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到坐在里面的人时,马上想溜却被徐还舟从后一掌推进马车里面。
“六公子,好久不见。”
硬着头皮打一声招呼,墨染尘打趣道:“应轶兄贵人事多,想跟你喝一回酒真不容易。”
应轶呵呵地干笑两声,就听到墨染尘问:“几天不见九妹妹,染尘很是想念,不知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开口跟人说话。”
“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