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疏性本桀骜,生来怕过谁?此时听得安庆仪所言自是满脸轻佻,便即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一听这话,便知卓亦疏同意与自己单独言说,安庆仪心中一松,转而又道:“还请冉夫人同来。”
冉吟怀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卓亦疏。
卓亦疏轻笑道:“走吧。”
三人出了殿,去了庄中深处的一座小院,此前卓亦疏就是住在这里,现在这里仍然空着,但却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时常打扫,也是黎博书早有吩咐,将这座小院做了卓亦疏在长离山庄中的住处,确保卓亦疏一回来就能入住。
三人进到屋中,安庆仪主动关了房门,然后回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关了房门省得被别人听去。”
卓亦疏却是皱眉道:“你是在防着长离山庄的人吗?”
此处既然是在长离山庄之中,那关门所防的也就只能是长离山庄的人。
安庆仪说道:“公子不要多想,只是我要说的事颇为怪异,而且尚无证据,贸然让长离山庄的人知道了反倒不好。”
卓亦疏闻言更加疑惑,便即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安庆仪再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我觉得惊雷手之事另有蹊跷。”
卓亦疏和冉吟怀都是聪明人,此时都听出安庆仪说的是‘惊雷手之事’而并非直言凌霆府,她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将惊雷手和凌霆府分开了,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凌霆府和惊雷手是密不可分的,两者缺一不可。
冉吟怀问道:“安大小姐若是有什么发现还请明言相告。”
“最好不是为了给凌霆府开脱而胡言乱语。”卓亦疏冷冷的说道。
安庆仪正色道:“两位可知我为何会与陈师妹遇见?”
冉吟怀摇了摇头,卓亦疏却只轻笑不语。
安庆仪又道:“那日我被静言师叔带走,醒来时正在回琅琊山的路上,当时是在徐州境内,我和静言师叔住在一家客栈中,那时我伤情加重,我二人不得不在徐州境内逗留数日,期间师叔她给我找了个郎中治伤,约定每日早晚两次来给我号脉,但那日晚间却迟迟不见郎中前来,师叔责怪郎中办事不利,便去寻找,却也久久未回,我想着早上的时候还见郎中来了,偏偏在晚上却不来了,此前也从未失过约,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诈,我就赶紧去郎中的家里查看,却看见郎中和他的妻子死于院内,而我师叔死于屋中。”
卓亦疏闻言吃了一惊,说道:“静言前辈遭了暗算?”
“必然是凶手知道郎中要给安大小姐瞧病,所以先到郎中家中埋伏,暗中等待静言前辈上门。”冉吟怀说道:“静言前辈眼见郎中不来,自然前去寻找,如此中了圈套。”
卓亦疏问道:“那凶手是谁?”
安庆仪点了点头,相对冉吟怀说道:“冉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所言分毫不错。”然后她又对卓亦疏说道:“我赶到以后发现师叔是死于惊雷手之下。”
此话一出,更是出人意料,琅琊派的静言竟也是死于惊雷手。
“如此说来凶手是凌霆府的人?”冉吟怀兀自低语,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只听安庆仪又道:“乍见如此我也这么觉得,后来忽然有人前来,我赶忙寻找地方躲避,便即从后窗跃出,哪知我刚一落地,却见一个孩童晕倒在那里,我便带着他悄然离去,临走时偷偷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来者是凌霆府主陈万弘,但他满脸凶戾之气,而且看见我师叔的尸体以后丝毫不感意外,我就知道他和我师叔的死脱不了干系,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再回客栈,于是寻了家农舍借住,等那孩子醒来以后我才知道他是那郎中的儿子,与娘亲做游戏时故意躲在窗外,也因此躲过杀身之祸,他之所以晕倒是因看见一男一女正在打斗,形势太过险恶,他一个幼稚孩童受了惊吓所以昏了过去。”
“那打斗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静言前辈和陈万弘。”冉吟怀说道。
“我也认定如此,所以借来纸笔先绘了我师叔的画像,那孩子一眼就认出是打斗的女子,我又绘了陈万弘的画像,那孩子也认出来了,并说就是他杀了我师叔。”安庆仪说到这时却是满脸不解的继续说道:“我心中本也恼怒惊愕,那孩子重提旧事便又害怕不已,我就随口说了句‘那惊雷之声不会再响起了,你不必害怕’,可那孩童听了以后却满脸疑惑,并且问了我一句‘什么惊雷之声’?”
听到此处,卓亦疏脸色越发凝重,冉吟怀更是脱口道:“惊雷手出招时伴有惊雷之声,故此得名,那孩童既然亲眼所见陈万弘使了惊雷手,怎会听不到惊雷之声?”
惊雷手的惊雷之声震耳欲聋,不要说一个幼稚孩童,就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也会听的清清楚楚、过耳不忘,要说那孩子是被惊雷声震昏的倒是再正常不过,但他没听到惊雷声反倒出人意料。
卓亦疏又问道:“你确定杀死静言前辈的是惊雷手?”
安庆仪笃定的说道:“一年前,陈府主刚刚到过琅琊山探望陈师妹,正好遇见一名江湖中有名的悍匪在琅琊山附近作恶,陈府主出手降服,用的就是惊雷手,那悍匪自是死的透彻,而他身上的伤处我也是亲眼所见,与我师叔身上的一般无二。”
安庆仪既然亲眼见过惊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