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倒不意外,便宜爹来,无非是为了韩阡夫妇获罪一事。
听到霍靖来了,于氏不由紧张:“他怎么会来?”
她到这里来养病多年,霍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
“娘别担心,我先去看看。”霍云说。
霍云出去时,便看到霍靖黑着脸坐在厅内首座。
“父亲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霍云,你当真是到了哪儿,都要惹出事来!”霍靖说着觉得手痒了,大步上前几乎要动手。
哪知他刚移一步,却看到大碗缓缓在偏门进来。他圆润的身躯实在打眼,霍靖看到他身体一僵,睿王的人怎么会在云儿身边!
他震惊的看着女儿,却停住了脚步。
“父亲这话是何意?”
“韩阡夫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捅到官府那儿?”
“他们夫妻放火杀人,女儿当然要报官!”
“死的不过是个小妾,你大可私下处置。为何你要闹大?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霍家声誉有多么恶劣的影响?”
“不过是府中出了两个恶奴罢了,能有什么恶劣的影响?更别说叶嬷嬷还趁乱偷我的金瓜子,人脏并获。”霍云露出不解的神情。
“……”霍靖气恼之极,“你现在跟我去南山原县衙门口,了结这桩官司。”
“父亲想要如何了结?”霍云问。
“柳氏乃意外烧死,韩氏夫妇无罪回来。”
“不行。”
霍靖怒瞪女儿:“你敢不从父命!”
“杀人尝命,天经地义。”霍云道,她只要想到韩家夫妇竟还想让韩瑞龙来染指自己,眼下的处置还是轻的了。
“你住嘴,你竟如此忤逆生父!”
“父亲,韩瑞龙勾搭柳氏,被韩氏夫妇撞见,韩氏夫妇脑羞成怒才将人杀害。韩阡夫妇为算计女儿和母亲,故意在府中放火,放韩瑞龙到内宅来。父亲,这等害主恶奴,您当真还要留着吗?”
霍云声音里微含怒意,不管父亲如何恨自己和母亲,面对如此恶奴,他都能无动于衷,他当真不配为男人。
霍靖一听这话,当下黑了脸。
他绝不会想到,韩家夫妇竟敢如此张狂肆意。
“今日报案时,睿王正好也在,若是不了了之,此事传出去,父亲你的颜面又何存?”霍云可一点不想给便宜父亲面子,言语十分讥讽。
霍靖的脸色无比精彩。
“睿王怎么会在?”
“女儿不知道,父亲可以去问睿王。”
霍靖发现六丫头说话,当真很会气人!
他看了眼大碗,大碗身宽体胖的站在一旁,仿佛周围都是空气,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母亲呢?”霍靖又问。
“母亲身子不适,她说为避免过了病气到您身上,就不不出来见您了。”霍云回。
霍靖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又不能朝霍云动手。又把思绪拉回正事上,于是道:“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南山原衙门,无论如何官司亦要了结。”
“父亲稍等,女儿换身衣就来。”霍云福福身就进去了。
于氏等女儿回来,忙关切的问她:“云儿,你父亲可有为难你?”
“娘放心,没有。”霍云安抚母亲,“不过我现在要跟父亲出去一趟,了结韩家的官司。”
“你是个姑娘家,这样合适吗?”于氏不想女儿抛头露面。
“母亲放心,女儿会小心的。”
她说着,便要回房换衣。
她叫来白嬷嬷,让她为自己寻来一身轻便的灰色锦衣,头发盘起丸包包,,戴上纱帽,可遮住全脸。
“六小姐,这样好吗?”白嬷嬷看小姐这装扮,只有那些江湖女侠客才会如此打扮。
“这样出行方便!”
她装扮完,只带上白福和大碗便要出门。
白福虽然认生,但是听话,白嬷嬷让他跟在小姐身边,他就老老实实在小姐身边。
大碗更是,要不是他身形圆润,他的存在感当真极低。
等霍云出来时,霍靖见之惊异:“你这是什么打扮?”
“女儿想还是低调些,亦不想暴露身份,便这么装扮了。”霍云道。
霍靖心想,你一回南山原就掀起风波,现在倒说低调!
他没再多言,父女二人坐上马车往衙门而去。
在马车上,父女俩也不说话,霍云坐在霍靖对面,她拿了一本书,便随手翻着书看。
霍靖倒是不时打量女儿,看她专心看书,他轻咳一声:“身为女子,不必看这么多书!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霍靖看来,霍云就是因为看多了书,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父亲,女儿能明是非,辩奸邪,皆是从书中而来。若非女儿识得这些道理,早就被人害死无数回了。可见书中有保命的法宝,女儿没别的可依仗的,只好多看些书学些本领。”霍云道。
听了这话,霍靖莫名有些狼狈。
再看霍云一双美眸清澈明净,她与于氏生的极像,但眉宇之间仍有霍家的儿女的气韵,他竟有些难以直视。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南山原府衙门口。
霍靖已派人去通知郭怀。
不一会儿郭怀派了师爷过来,师爷面容端方,缓缓做揖行礼:“见过霍中郎,下官师爷沈充,郭大人如今在审一个要紧的案子,命下官来请您入内稍待。”
霍云听到这里,心神一动。
她早想过,自己前世读了许多书,并没什么别的本领,除了会验尸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