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夹了一根春卷给吴尚香,叫她蘸着调料一起吃。
眼见两人吃得津津有味,老板娘在一旁坐了下来,笑盈盈地问道:“你爱人?”
陆致远笑道:“我老妹。”
吴尚香肩头一颤,却并不抬头,只是埋头进餐。
“你们这是打哪来?”
“香港,老板娘,你这早餐做得好吃。”
“我叫江随云,你们叫我云姐吧,好吃就常来。”
“云姐,你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过来的?”陆致远来了兴致,不由动问。
江随云闻言顿时眼神黯然,幽幽叹道:“我是京城人氏,京城沦陷后,去了沪省成家,后来去了东京,又一个人辗转来到旧金山。”
“一个人?那得多难啊。”
“谁说不是?我刚来的时候连英语都不会说,甚至没有做过菜,一个人无依无靠没吃没住。后来碰到两个老乡热情地帮我租房,等我付了一万美金之后,她们就消失了。从此我就被这个租契套住,只好把它改成餐馆开下去。”
“你一直就住在唐人街?”
“那倒没有,唐人街的人有钱了一般都会搬去奥克兰或者伯克利,那边要安全很多。我在圣荷西那边住,反正来回也不远。”
说到这里,陆致远不禁抬头看了看妇人的脸,已是光彩照人,满布着自豪和喜悦,“云姐你还真不简单啊,孤身一人就能在异国他乡做出这番事业,着实让人刮目相看。我和老妹这两天干脆就来你这吃,顺便看看怎么开店,行吗?”
“行,那能有什么问题?你俩尽管过来就是,不过你们也要开餐馆吗?钱够不够?不够我可以借点给你们。”
“不用了姐,钱我有,谢谢你。”陆致远有钱,但不敢随便显露出来。
来旧金山之前他就刻意打听过,知道这边其实很乱,白日劫财晚上偷盗实在是家常便饭。
“美国是个轻历史、重现状的国度。不管你过去怎样,来到美国,一切还得从零开始,晓得吗?”
陆致远感激地点了点头。
江随云又告诉了他们怎么开店,要注意什么,客人的口味大致怎样,陆致远听得认真,一一记下。
酒足饭饱之后,陆致远觉得身体有了力气,于是带着吴尚香离开餐馆回到酒店。
“阿香,你怎么只开一个房间?”
吴尚香腼腆答道:“我见你身体不舒服,想着开一个房间好照顾你嘛。”
“你是看着房费不便宜,图着省钱吧。”
吴尚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哥我带了60万美金过来,还怕没钱吗?过两天我们去看房子,就那种一楼门面二三楼住人的那种。”
吴尚香依旧只笑没有作声,找了脏衣服去洗手间忙活。
陆致远则躺在床上,浮想联翩。
他本想借着宾馆的电话打去香港,想想此时彼岸正是凌晨,于是作罢。
周雅芝那晚没等到陆致远,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担心陆致远的安危,又恨他不告而别,直到夜色很深方才勉强入睡。
第二日一早,她起床之后来到餐厅吃饭,却见家里人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不禁感到奇怪,检视上下后看到餐桌上有张报纸,拿来一看,正是陆致远的家底介绍。
妹妹雅珍在旁问道:“姐,这个陆致远原来这么有钱,他就跟你提起过?”
周雅芝看着报纸五味杂陈,她还真不知道陆致远居然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周母见了她的表情,忍不住刺道:“我早就说过娱乐圈的人靠不住,他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到底存了什么居心啊?我见你昨晚回来就闷闷不乐,该不会是他不理你了吧?”
周父听不下去了,插嘴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小孩子交朋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周母一听大怒:“我说什么了我?我关心女儿不对吗?哪像你,成天在外面,不管家里死活。”
“爸妈,你们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周雅芝语气平静,心里却老大不痛快。
情人之间些许不实的话都能放大到为人老实不老实,何况两人交往这么久,陆致远居然一直守口如瓶,秘而不宣,任是谁都不会不介意。
这么想着心里更感不快,于是周雅芝草草吃完,出门去了无线电视台。
出门的的时候,她看了看门口的士多店,心想阿远今天会不会打这个电话呢,他应该是知道这个号码的。
想了一会,她才转身离开。
上周的预选赛已经结束,今天将出炉参加准决赛的30人名单。
周雅芝心里有点忐忑,有点失望,又有点希冀。
要是阿远能陪着自己参加准决赛就好了,周雅芝心里这么想道。
香港小姐选举始自1946年,一直到今年年初狄波拉成为香港历史上第十一位港姐为止,这期间的28年里,香港小姐的选举既无固定时间也无固定主办单位,所以市民一直兴趣寥寥。
在这种情况下,无线电视台今年开始主办首次港姐选举,并力争将以后的港姐评选变成香港的明星制造机器。
为了这次港姐选举成功,无线成立了专门的统筹委员会,主席由公司总经理余经纬自己亲自出任,整个筹备工作总共耗时一年多。
本次港姐选美与以往港姐选美有了诸多不同,最为明显的就是本届选美开始有了自己的口号、标准和一系列固定的程序,而且对年龄和文化程度以及谈吐有了明确的要求。
本届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