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摸着她渐渐冰凉的脸庞,悲从中来。
今天早晨出来时她还好好的,勉励自己和阿风尽快爬上山顶,虽然存有尽早找到宝藏的意图,可她的善意自己总能感觉得到。
明知自己猜忌她还冒险行事,吃鸡腿时也没有半分犹豫,拿到雪莲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也绝非伪装。
这么一个知性女子,如今已魂归九泉,在这世上如风而散。
她虽然害过人,如今却被人害,真是冥冥中的报应。
想到雪莲,陆致远摸索着找到她的左手,居然紧紧地攥着那朵奇花。
一时间他又悔又恨。
悔的是自己与金太郎等人斗法,却让无辜的瓦丽娜被动牵扯进来。
恨的是金太郎等人心狠手辣,行事乖癖自私草菅人命。
他抡起拳头砸在地上,都怪自己如今羸弱的身子,若能生擒金太郎未必就不能救下她。
可自己的病到底是何缘由?
隐隐中他又觉得是《桩经》惹的祸,莫非叶汶给自己《桩经》竟是存了别样的心思?他看出自己有什么蹊跷故意陷害?
要不怎么解释《桩经》别人都不给,唯独给了自己这个不算入门的弟子?
陆致远细思极恐,不敢深思。
他挣扎着爬起来,往洞里摸去。
反正已经到这下面,不如探探究竟,看看有没有出去的暗道,总比乖乖等死要好。
往前走一会,终于伸手不见五指。
他掏出身上的打火机,想要寻找可以点燃的东西。
自己的背包早被真田峻一脚踢掉,如今哪有什么东西可以点燃?
他转身返回瓦丽娜的身边,一摸就碰到她身后的背包。
陆致远大喜,解下她的背包,点燃打火机查看,里面装备颇丰,竟然还有两个火把。
他想也不想就点燃火把,看了看宁静睡去的瓦丽娜,转身朝洞里走去。
当洞内地形渐渐抬高,陆致远顿住脚步,想起了《磻溪集》中的秘密:大雪山东高岗凿开洞府升高暗玉。
如今这里不就是洞府么?地形慢慢升高?莫非这里真是夜光玉璧藏身之所?
想到阿风乱喊的地方有可能就是目的地,而自己随手扔的手雷竟把洞府大门炸开,这难道是冥冥中的天意指引?
想到这里,陆致远陡然兴奋起来,举起火把抬头看去,洞内果真有第二层。
他奋力攀附洞壁爬上第二层,只见短而狭窄的小段走廊上,只能容纳双脚站立。
“暗玉?会是怎样的暗法?”陆致远强抑心里的激动,细心察看洞壁有无异状。
片刻后他发现有处柞余见方(张开的大拇指和中指间的距离)的范围有涂抹的痕迹,于是掏出腰间匕首抠开,只见一个五寸见方的匣子置于洞穴中央,匣子边缘处有明黄锦帛缠绕。
千年古玉终于得见天日!
陆致远收起匕首,固定好火把,双手颤抖着捧出古匣。
古匣历经七百余年不见风尘,锦帛已经灰败,匣上锈迹斑斑。
陆致远扭断匣上铜锁,打开盒子,一道碧光直冲洞顶,瞬间充盈洞内,一时间洞里犹如白日一般。
陆致远见匣中宽近一柞大小、中间有孔的玉璧熠熠发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不禁伸出右手触摸,直觉一道寒气径从右手直接窜入体内,沿诸多经络抵达丹田汇聚。
他心下大惊,就要收手撤回,却感觉丹田处传来阵阵暖意,竟似驱散了盘桓许久的阴寒之气,全身上下飘然彷如稳坐云端之上。
陆致远大感好玩,索性取了火把跳到地上,手触玉璧盘膝而坐,闭目运行周身的真气加速运行。
时间缓缓流淌,等他睁开眼来查看四周时,火把早已熄灭,玉璧的光辉较之前有所黯淡,却更显柔和。
陆致远运行体内真气,感觉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道比之以前更显精纯。
王鸿生说得没错,自己果然需要好玉调养,只是不知自己现在能否催动武功呢?
他兴致上来,将玉璧放于一角,来到中央演练一遍八极拳。
肩肘掌腿发力的时候,洞内风雷之声犹盛,光影忽明忽灭,洞壁隐隐晃动。
陆致远一套拳术演练完,额角虽然出汗,但肩肘部再无往日疼痛异状,腹部阴寒之气也再未出现。
他知道自己的病痛多半是好了很多,往后只要继续打坐当可痊愈,甚至功力尤胜以往也不无可能。
夜光玉璧果是宝物,只不知它与佛骨碰在一起会是怎样?
陆致远这趟出门并未带佛骨在身,这也是他自从遇到佛骨后第一次与之远离。
因为永星的话让他起了猜疑之心,自己的病若不是《桩经》所致就必是佛骨造成。
“咕咕”,腹中空空让他醒悟过来,看看腕上已经碎裂的手表开始焦急起来,当前最紧要是尽快出去解救阿风。
他取出另一支火把点燃,收好玉璧放回背包,抬脚就往洞外走去。
经过瓦丽娜尸首的时候,他停步端详许久喃喃道:“这里是藏宝之地,如今当做你的棺椁,也不算委屈你。瓦丽娜,安息吧。”
他从背包处拿出雪莲放在她胸口,“雪莲还是留给你吧,虽然你曾作恶却品性高雅,让雪莲陪你永生永世你必然开心。大哥走了,咱们来世再见。”
说完他大步流星朝洞外走去。
越靠近洞口光线越盛,陆致远吹熄火把放回背包,一步步顺着曲折陡峭的洞壁往上攀爬。
突然一脚踩空,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