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远远看见两个山贼给俘虏清洗身体,一时觉得新鲜,便津津有味的瞧着。
那个拿抹布的小喽啰,嘀咕道:“你别怨我张三,也别恨他李四。谁叫你运小子气不好呢,偏偏被大寨主看中了。”
杨振看了看大寨主,跟个黑狗熊似的,又看了看年轻俘虏那细皮嫩肉的小身板,感觉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年轻俘虏气得体如筛糠,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一张白嫩的脸瞬间憋成了青紫色。
李四提着水桶,幽幽叹道:“你也别多心,大寨主说你长得好,用你的心肝肺下酒,能长命百岁。”
张三放下抹布,拽出了锋利的匕首,在年轻俘虏面前晃了晃,“忍着点,就一会儿的事。”说完,又看了看李四,道:
“李四,你可截好了,我可要下手了。”
“瞧好吧,咱哥们合作多少回了,还会出错不成?”
小喽啰李四把铁托盘往前一送,放在了那俘虏的胸前。
杨振终于听明白了,这是要用活人的心肝肺当下酒菜啊,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啊,令人发指,罄竹难书。
杨振义愤填膺,须眉皆炸,抖手就是一镖。这一镖,用了十二成的劲儿。枣核镖离手,再想追回,已经晚了。
虚空中,寒光一闪而过。
“噗!”
果然,未出所料。
枣核镖射穿了张三的手腕,钉进了李四的颈嗓。
“啊……”
张三手腕被射穿,瞬间撒了手,紧紧攥着手腕,躬着身体跪在地上,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
李四死尸栽倒,沉重的铁托盘刚好砸在了张三的后脑勺上,径直来了个万朵桃花开。
真可谓时也,运也,命也!顷刻间,两个恶贼,双双毙命。
而聚义大厅中,酒兴正浓,丝毫没有受到惨叫的影响。显然,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他们又怎会想到这惨叫并非如他们料想的那般,等他们真正发现时,恐怕为时已晚。
幸亏杨振忙着去松绑,并没有看到张三李四的惨状,要不然,乐子可就大了,必然会出现另一种结果。
杨振将俘虏们召集到一起,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说各位朋友,你们还能打不?”
一个年长者,低声叹息道:“唉!小英雄啊。我们身上可都带着伤,而且,刚刚经过一场厮杀,还没缓过乏啦。
要说打,倒也能坚持片刻,但时间一长,恐怕……”
杨振当然明白,也没指望他们能打,想了想,道:“这样吧,不求伤敌,但求自保。就这些驴粪球,山药蛋,我全包了。你们记得准备好绳索,到时候帮忙捆人就行。”
“可真够狂的!”
这些人认为杨振太过狂妄自大,只不过碍于情面,没有发作。毕竟,他们都是杨振救下来的。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杨振说的都是大实话。
杨振已经打听清楚,这些人是四海镖局的镖师以及趟子手。那个上了年纪的,是四海镖局老当家冯四海,那个年轻的是他的孙子冯少淳。
祖孙压着这趟镖赶奔柳州府,谁料走到这黑虎岭,中了贼人的奸计,一场厮杀,损失了不少人马。最终,寡不敌众,被掳上山来。
同时,杨振也知道了大寨主名叫贺苟雄,叫白了就是黑狗熊。
“你们两个小子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进来,东西凉了还能?”大寨主催促道。
显然,聚义大厅内的群贼,还没弄清楚现状,一直在期待着下酒菜。
杨振看了看聚义大厅,不由得直皱眉,实在是太拥挤了,根本就施展不开。外面多好啊,既宽敞又亮堂。于是,杨振抖丹田大喊一声。
“呔!恶贼休要猖狂,混世魔王到了啊!”
这一嗓子,不亚于晴天霹雳。
一时间,聚义大厅哗然大乱。杯盘碗筷叮当碎,桌椅板凳哗啦倒。
杨振不慌不忙,老神在在,拉了把椅子径直坐下,翘着二郎腿,静静的看着焰火升腾翻覆。
聚义大厅中的群贼,终于完全清醒,一个个窜到天井当院,拉开了架势,亮出了门户。
大寨主晃着庞大的身躯,来到天井当院,看到杨振,差点气歪鼻子。又看到最得力的两个喽啰,张三李四倒在血泊之中,顿时火撞顶梁门。
“好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居然擅闯黑虎岭,搅闹黑熊寨。来呀!给我杀!”
巡山头目丁旺最会望风,心中暗想:那小子十七八岁,有多大能耐,今天该我露脸啊!想到这里,手提单刀便跳了上来。
露脸与现眼,只在一念之间。
杨振看都没看丁旺,直截飞起一脚,在丁旺小腹上轻轻一点,好似蜻蜓点水。
就这一下,丁旺那小子就眼皮一翻,晕死过去了。
趟子手一拥而上,抹肩头拢二臂,捆了。
杂家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场中所有的人,除了那些小喽啰,哪一个不是练家子。
一个字“服”。
服是服,但有些场面还是要走的。
大寨主贺苟雄一挥手,大小头目一拥而上,十几人将杨振围在当中,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杨振来者不拒,闪展腾挪,犹如老叟戏顽童。上边用剑拍脑门,下边用脚踹小腹。直截了当,就像割韭菜一般,一倒一大片。半盏茶的功夫,全部放倒。
趟子手们捆了一个又一个,忙得不亦乐乎。冯四海、冯少淳祖孙俩原本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上前帮忙。可是忙没帮上,自己反倒倒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