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尚昆为首的七名侍读小厮,面对孙振邦的问题,面面相觑。
七位孙少爷何时在何地失踪的,他们一无所知。但是,他们的七位孙少爷没有如约归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这一条,便足够了。
“这个……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孙少爷丢了,你们得负责找。”尚昆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找不回孙少爷,他就跟孙振邦死磕到底,赖在这里不走了。
孙振邦一脸无奈,这狗屁膏药贴上了,现在城中人满为患,巡防营和城防营的官兵每日里都要轮班巡逻,三班衙役也要随时策应,又哪里找人去给他们找孙少爷。
但是,那七位孙少爷都是朝堂大佬的心头肉,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如今已经被人家缠上了,他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翘脚看戏。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这是……把他置于火炉之中,刀山之上啊。
“我说孙大人,该怎么着,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你这拖延一刻,我们孙少爷就多一分危险啊。万一孙少爷有所闪失,我们吃罪不起,你也甭想好过。”尚昆仰着脑袋,不无威胁的说道。
现在,他可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也只能病急乱投医。若不吊在孙振邦这棵树上,他也只能找一棵歪脖子树吊着了。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若能让孙振邦帮忙顶缸,何乐而不为呢。
孙振邦不错眼珠地盯着尚昆,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不愧是京城那些朝堂大佬府邸里出来的人,心都比别人多一窍,这是赖上自己了。
一时之间,孙振邦就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心里那腻歪劲儿就别提了。
沉默了许久,孙振邦才勉为其难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诸位,本州委派马快班头带你们在城中访查,切记不可声张。一旦打草惊蛇,恐怕……”
恐怕如何,孙振邦并没有明言。并非他喜欢卖关子,而是越是含糊不清,才越耐人寻味。
他相信这几位侍读都是精敏聪慧之人,必定能够体会到个中滋味,完全不需要他明言。
果然不出他所料。
尚昆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孙振邦的话,当即应承道:“孙大人放心,事关我们孙少爷的身家性命,我们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如此,你们退下吧!”孙振邦点头道。
马快班头带着七名侍读去城中明查暗访,暂且不表。
却说孙振邦送走他们一行人后,便委顿在太师椅上,深感无力。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唉……”
孙振邦长叹一声,尽管无奈,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做的。
“报……”
陡然,一道声音传来,孙振邦猛然从太师椅上窜了起来,心里越发的沉重不安。
他心里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否则,他真的扛不住了。
一名兵丁冲入二堂,单腿打千,拱手汇报:“报大人,有钦差携旨而来,已入北城门。”
“嘶!”
孙振邦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关节,钦差来此,不知何故,但愿……
孙振邦来不及细想,当即吩咐大开府门,迎候钦差莅临。
不多时,孙振邦远远看见一支队伍,不下五百人。
为首一位大将军,人高马大,威风凛凛。
身后两队禁卫军,旗帜鲜明,队伍严整。
两队禁卫军中间,乃是三百太学生,精神奕奕,卓尔不群。
孙振邦看罢微微皱眉,又是一群活爹啊!刚刚丢了仨,现在又来了三百,这让他一个脑袋两个大。
尽管心里叫苦,但礼仪却是不能忘。孙振邦双膝跪地,恭声道:“臣,靖州州正孙振邦,拜见钦差大人。”
马背之上,正是奉旨而来的禁卫军大统领周坤。他跳下马来,亲自搀扶孙振邦,“孙大人,请起吧。”
周坤乃是性情中人,根本不会在乎什么朝廷礼仪,也不在乎那些御史言官们指手画脚。他直接拉着孙振邦的手走进了州衙大堂。
孙振邦既诧异又无奈,也只能听之任之。
大堂上,周坤径直走到公案桌后,手捧圣旨高高举起,“圣旨下!”
孙振邦再次跪倒在地,“臣,靖州州正孙振邦,恭迎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躬安!”说完,周坤展开圣旨,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衍建国,以文载道,朝廷感念恒公功德,特命禁卫军大统领周坤为钦命大臣,带领太学生祭拜恒公祠。所需一切花费,皆由靖州府库划拨。钦此!”
“臣,领旨谢恩!”孙振邦毕恭毕敬的的说道。
周坤扭头看向大堂门口外的那两百禁卫军和三百太学生,吩咐道:“李云海,卫乘风进来,其他人留在原地。”
说完,再次攥住孙振邦的手腕,“孙大人请起,二堂叙话吧!”
孙振邦满脸黑线,要不要这样?这里可是自己的州衙,这样反客为主,好吗?
还好,不是鸠占鹊巢!
进入二堂后,周坤猛然回头,吩咐道:“李云海,卫乘风,守在门口,不需任何人靠近。”
“是!大统领。”两人像门神一般守在门外,严密监控。
二堂内,周坤扫视左右,压低声音道:“孙大人,最近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孙振邦闻言一惊,莫非……
他心里很是纠结,齐平侯府被血洗之事,究竟要不要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