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老方丈几日来一直待在方丈室内,俨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界的信息还停留在几天前。
“阿弥陀佛。慧行,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慧行,玄慈老方丈的顶门大弟子,一直以来备受青睐。他也不负众望,将慈恩寺里里外外打理的十分妥帖。
“阿弥陀佛”,慧行双手合十,恭敬道:“师父,大将军王追逐老太师,致其跌死演武台下。耶律齐剑刺大将军王,守孝三年后处以极刑。大国舅扶灵回乡,刚刚出发。”慧行把近几日发生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造孽啊,造孽!”玄慈老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他瞬间捕捉到一种信息,这西夏城,要乱!但愿在大动荡来临前,杨振恢复过来。否则,他去救赎这些受难的百姓,将无人照料杨振。
“慧行,若城中发生动乱,本寺便大开方便之门,能收容多少是多少吧!”
慧行见师父神色悲戚,不由得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回应道:“弟子明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转身回了方丈室,独留慧行于风中凌乱。
……
大衍,靖州三山关总镇府,三山关总镇林青云接到守卫禀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了杨振,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情急之下,连衣服也没换,径直扑奔马棚,翻身上了一字板肋那墨麒麟,打马如飞,直奔西山口。
林青云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他能外甥千万不要出事。否则,势必会疼死老母亲。
心急嫌马慢,扬鞭紧相催。
一字板肋墨麒麟玩儿了命的跑,在山道上拉出一条黑线。片刻间,便冲到了西山口。
“人在哪里!”一字板肋墨麒麟尚未停稳,林青云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迫不及待的询问。
蹭!
耶律德志猛然窜了过来,把林青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个毛猴子,定睛细看,才发现是个人。
不过,这人未免也太惨了,居然混的跟个野人一般。
“请问阁下可是三山关总镇?”耶律德志抱拳道。
“不错,正是本镇。”林青云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耶律德志,此人脸上沾满微尘,虽看不清五官,但绝非奸邪之辈。林青云顿时心里有了底,轻声问道:“你是何人,有何要事?”
“兹事体大,总镇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耶律德志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林青云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向山口内走去。耶律德志紧紧跟在林青云身后,看见守卫那异样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呲溜一下钻进了关口。
一处偏僻的山坳中,林青云和耶律德志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不瞒总镇大人,在下乃西夏二国舅耶律德志,奉家父之命前往中州城下书。此事关乎两国未来的安宁,还望总镇大人能够相助。在下只需一匹坐骑,百两纹银,一份过关文书,以及……”耶律德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继续道:“一副行头。”
“原来是二国舅,本镇倒是失敬了。”林青云微微抱拳,但心中有些狐疑,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但仅凭三言两语,一面之词,便将此人送往中州城,终究有些不妥。
“二国舅,并非本镇不愿相助,只是这……”
耶律德志岂会不明白林青云为何为难,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终究难以取信于人。林青云身为三山关总镇,扼守咽喉要塞,又岂能贸然放自己入关。看来,得拿出点具有说服力的东西。
“总镇大人,在下知您为何为难?如今在下身上仅有两封书信,虽说不能打开。但在下前往中州城的目的,却可以告知总镇大人。”
说完,耶律德志取出两封书信,但却并未交给林青云,而是继续道:
“总镇大人,西夏大将军王赫连海素有不臣之心,此次交流武道之后,便会谋逆反天。如果让他阴谋得逞,两国之间将永无宁日。而在下此行,便是向天朝寻求帮助,将此阴谋扼杀于摇篮之中。”
林青云闻言一惊,若此事为真,那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百姓福祉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拖延。
林青云接过两封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脸色骤变。第一个信封上写着“睿王亲启”,第二个信封上则写着“善自珍重”。
耶律老太师乃书法大家,即使大衍人也将其字帖奉为至宝。林青云素好书法,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张耶律老太师的字帖,不时临摹。
那字帖之中,恰好就有“善”、“睿”两个字,与信封上的那两个字如出一辙。
刹那间,林青云便做出了选择。兹事体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国舅,且随守卫去驿站休整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后,本镇一纸加急通关令,保你去中州。”
“如此,多谢总镇大人成全。”
耶律德志如释重负,庆幸自己遇上一个开明的总镇,否则,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信你,利大于弊。更何况,与怀疑相比,我更愿意选择去相信。再说,三山关有本镇在,一切阴谋诡计,都将葬送在国门之外。”
说完,翻身上了一字板肋墨麒麟,直接返回了总镇府。
而耶律德志则跟随着守卫赶奔驿站,为了不让人误会,一路之上,他目不斜视。
守卫和耶律德志并肩而行,偷眼观瞧,万没想到,这叫花子居然是西夏二国舅,果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