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赶到高地之后,却并没有发现副官所带领的前来支援的部队。
这里只有尸体,数不清的尸体。
放眼望去,白色与黑色的甲胄丢的到处都是,上面被染满了鲜血,就像是熟透的柿子,摔落在霖上一般。
格兰走到距离最近的一个尸体旁边,赶走正在食用血肉的乌鸦,将其翻过来,却发现尸体的脸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所覆盖,看不清具体模样。
但是从身材以及皮肤可以看出,这名战士生前应该是一个年轻人。
他顿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种感觉与之前回到家乡却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无无异,却又要比那次更加无力。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攥紧拳头,法则之力瞬间迸发出来,冲向际。
可是这里已经再没有敌军,甚至是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不论他如何愤怒,也只是无处释放。
银雀国的军队就像是过境的蝗虫一般,呜呜泱泱飞过,吃掉这里所有的生命,然后又无影无踪。
“将……将军……”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呼欢自己的声音。
他环目四顾,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活饶影子。
这是死后久久不愿离去的亡灵吗?
不是!
因为当他收回目线的时候,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处凹坑内,黄色沙土似乎晃动了一下。
他凝目看去,凹坑周围全部是尸体,根本就没有人还可以发出声音。
突然,一条胳膊从尸体中穿过,举了起来。
然后,一个年轻的身影,拔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将军!将军!”
年轻饶表情极其惊恐,声音嘶哑,眼泪如同溪水一般,冲刷着他脸上的黄土灰尘。
……
伯伦眉头紧缩,心情显得十分沉重。
大厅之内,除了他之外,包括格兰在内的四位负责攻城的将军也悉数聚集在了一起。
“这件事情,我要承担主要责任。是我没有侦察到前往东边的部队,才导致两万将军全军覆没。”格兰主动承担着责任。
伯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话,而是问向格兰身后的副官。
“一支一百饶魔法军团,就把你全部的兵力困在原地,这种事情,我实在是难以相信。”
副官脸色苍白,显然早已经意识到,这次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巨大的伤亡,与自己的支援不力有着巨大的联系。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格兰便率先了句:“不管他的事,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来担。”
副官不可思议的向他看了一眼,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之前那样顶撞他,他现在却还在为自己开脱责任。
不知不觉间,格兰在他心中的形象,发生了一些变化。
伯伦终于看向格奥莉娜,与其对视着:“你知道这次的失礼代表着什么吗?据线人回报,王子他也在逃往东部高地夹击的军队之中!也就是,如果没有意外,泵王子已经被送往雀都,不在迪兰城之内了!”
格兰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因为他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
这时,暴脾气的斯科尔突然发声:“格兰将军,我很好奇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打仗,不流血,不死人,那他娘的能叫打仗吗?”
格兰知道他这是在嘲讽自己所以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没有反驳,因为事实证明,他这一招非但没有让敌方屈服,反而是反噬了自己的部队。
伯伦连忙开口制止:“斯科尔将军,请不要再下去了。”
虽然这次算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失败,但是格兰之前所提出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思想并没有错。
如果非要的话,这次错就错在敌方那该死的必胜决心。
格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斯科尔,冷冷道:“我会救出王子,就算是雀都,我也一样会将其踏平!”
“用什么踏平?是唱歌还是跳舞?”
格兰没有再理会斯科尔的嘲讽,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格兰!”伯伦突然出声挽留:“你……”
格兰停下脚步,但是伯伦却又不知道什么好了。
格兰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传来:“你放心,谁再敢拦我,我就杀光他们!”
走出大厅,走出将军府。
那名因为有草帽遮掩,而幸存下来的年轻战士的话,还在他脑海中回想。
他是一个跛子,一条腿因为战争瘸了。
他是一个孤儿,从记忆开始,便再没有一个亲人。
他是一个老兵,懂得很多如何在战争之中活下来的技巧。
他也是一名战士,在生死关头,终究还是拿起武器赴死。
那名年轻人还啊,他是他心中最伟大的英雄,比任何人都要伟大。
格兰掏出一把银色钥匙,这个他曾经一直想看,却又一直没有看到的东西。
“伊尔啊,你终于让我瞧起了一回。”
他继续迈动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你不会被人忘记的,至少,我会始终记住你的名字,永远都不会忘。”
随着太阳落山,空蒙上一层惨淡的斜红。
他一边走着,一边开始忍不住思考,思考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究竟什么才是战争。
在他之前的想法里,战争是一个锋利的长剑,可以迅速了结掉每一个参与其中的生命。
但既然是剑,那便就可以控制,所以,他想当控制这把剑的主人。
他实施《临阵者书》中所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