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举这次离开沥行宫后,只有狐狸誓死追随。他并没有带着举军走了,不想让他们被扣上叛逆谋反的罪名。一旦这些罪名被扣上,整个举军会让别人唾弃。
后来锦豆才知道,夜举逃到冥冰浅湖的水帘门上,那里有一个一望无尽的冰界。
虽然冰界早已成了狰狞可怕的废墟,但只要稍微修整一下,是可以居住的。
以前,夜举进进出出都会被一群粗犷彪悍的妖将拥簇着,如今在冰界中,他只有一个妖将在身边了。
夜举在冰界中,把那个小溪底下的洞口给封上了。省得别人从这个洞口进来冰界中,会对他们不利的。
经过四天的时间,狐狸把冰界的废墟稍微清理一下。毕竟都是一些东倒西歪的碎冰,清理起来的时候,有些麻烦了。
至于夜举突如其来的叛出,狐狸似乎没有感到半分惊讶。只是默默跟随着他,不会让夜举茕(qiong二声)茕孑立住在冰界中。
半个时辰前,千面鹿妖抱有目的过来冰界中,说是他们可以联手,对付那个目中无人的夜时,为了夜举夺回君王之位。
但夜举阴沉着脸把他赶了出去,免得到时候还没有夺得君王之位,倒是被他倒打一耙。
其实千面鹿妖的心中觉得他愚蠢至极,换做自已的话,先是带着举军浩浩荡荡杀去时军中,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也不要像这样,还没有开始作战,他就临阵退缩了。
怂货!
狐狸轻声问道,“举王,你就打算在这里住了下来?”
当然,也想问了他,要不要回去沥行宫,夜时肯定会不计前嫌,待他仍旧如初。
夜举苦笑道,“没错,冰界还不错,图个清净。”
但他并不知道曾经有一支将近六千的族人在冰界中住着,后来被兽妖血洗过了,只剩下婆婆活了下来。
当时那些暗红色的鲜血,把白皑皑的冰界染红了一片,宛如娇红欲滴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以前婆婆在冰界居住的情形,但往后夜举就需要在这里住了下来。不想回去沥行宫,不想再面对他不可能成为君王的事实。
以前在沥行宫中,夜举看到别人的眸光后,都仿佛在说他一个天生没有命力的举王。
许久,夜举又问道,“你觉得黑夜之将,会不会是君上所杀的?”
尽管找尽所有的借口,但夜举还是没有相信他们的死,不是他的手笔。
两千将士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了,除了夜时有了这个本领外,还会有谁呢?
狐狸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瞄了那一盏蜡烛灯托一眼,只道,“君上待你,很好。他不会怀疑你,更不会杀你。”
就是因为这些,夜举到了最后,也没有举兵谋反,只是狼狈不堪逃了。对一个威风凛凛的主帅而言,临阵退缩,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但对于夜举来说,他不是没有信任可以赢了自已的哥哥,只是不敢,不敢带兵前去攻打一个百般呵护他的哥哥。
哪怕是夜举当时丧失理智,用着那一把亮铮铮的匕首,狠狠捅了他一下,在夜时的紫眸中,透出只是一分疼痛,而不是责备了。
想想,夜举后悔得百肠铁青,更加不想回去沥行宫了。
“锦豆。”狐狸看了看水帘门前,把视线落在那一个穿着一身豆灰色的美人身上,似乎她期待的眸光都落在水帘门上,在等待着他们的出来。
“不要去。”
夜举命令道,就知道她会劝说自已回去沥行宫。
其实他的心中对她还是有点愧意,以前都想尽办法接近她,想等到她将来成为妖神后,就可以助了他一臂之力,让他在妖力达到圆满的时候,能够分裂出一成的命力。
在他的手中,仍旧搓着那一颗红豆,可能在暗淡的烛光下,色泽暗沉一分。
不知道为何,夜举就是舍不得把这颗红豆弃了。仿佛它被渡上一层金灿灿的黄金,格外的珍贵。
狐狸又只能继续蹲了下来,擦拭着那些半新不旧的灯托了,眼尾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锦豆。
锦豆凝视着水帘门,后来就回去了。既然狐狸不肯出来,那就算了。本来就想问问狐狸,夜举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了?
至于夜时,肯定希望他能够回去沥行宫,知道夜举当时恼羞成怒,才会捅了他一刀了。
走在冥冰浅湖上,锦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支弓箭不偏不倚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瞬间,锦豆从失落的情绪中,回醒过来。
褐立!
这个面目可憎的修士,整天就随意she箭。也不知道他在岸边上,又跟哪个修为低浅的人在切磋功法了?
锦豆立即朝着箭矢she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那个老奸巨猾的褐立。差点,就差点又被他误伤了。
也对!在闻浦门中,除了他使用最普通的弓箭外,就没有其他的修士会使用它们了。
“站住!”
锦豆扔出一粒黑豆,千钧一发,被他用箭矢过去,正面击中它,锦豆瞬间灵活一闪,才没有被箭矢she中。
褐立浑身一愣,怎么会是锦豆呀?就算想使用暗器,怎么可以用黑豆呢?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还不够石头呢?
“你这个随意she箭的行为需要改一下,知道吗?我差点被你的箭矢伤到了。”
“不会吧,我可不敢招惹你。”褐立小声道,“我看到一只鬼,不,妖,也不对,其实就是一个怪物来了,我正在找他呢。”
半妖半鬼,褐立方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