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一脸疑惑,似乎没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吴毅则是露出恍然之色,看着方休,说道:“你的意思,他是伊人居的人?”
方休面色淡然,点了点头。
“太过分了!”
赵嫣杏眼圆睁,怒道:“他们怎么能这样!”
吴毅道:“青楼里,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只要能多赚银子,什么事情,老鸨都做的出来......”
赵嫣看着方休,问道:“那婉晴姑娘怎么办?”
方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不信他们能将婉晴藏一辈子......”
其实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为林婉晴赎身。
但如今,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并非真的有意林婉晴,传出那个消息,只是为了告诉皇帝自己心有所属。
若是今日五千两银子便能为她赎身,方休倒不介意顺手为之。
可一万两已经超出他的底线......
婉晴姑娘离开后,又有几名清倌儿上场,或抚琴吹箫,或跳舞唱曲。
但台下的看客们却无心于此,反而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方休等人。
后上场的清倌儿无论是容貌还是琴艺都无法与林婉晴相提并论。
方休瞄了一眼,便没有了兴趣,转身带着赵嫣和一众家仆离开了伊人居......
............
伊人居隔壁,是一处瓦市。
里面空间很大,大都是临时搭起来的看棚,十分简陋,外面用栏杆围起来,里面唱戏的跳舞的,唱歌的一应俱全。
只需要在门口付上十文钱,便可以随便欣赏里面的节目。
在娱乐活动匮乏的古代,这里便是许多寻常人家平日里消遣的地方。
隔壁的花魁大会经过昨天一出闹剧,人气不减反增。
但那是公子与富商的盛宴,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大多数人还是聚集在这儿,听听小曲看看戏。
“方府那个败家子又做了什么荒唐事?大清早便听他们在那儿议论......”
“好像是与外乡人争一青楼女子的卖身契,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斗殴......”
“那败家子有何底气,敢在伊人居闹事......”
瓦市内,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人,小声议论着。
“咳咳......”
台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说道:“各位看官,今日的故事便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有人不满了。
“你这老头,吊什么胃口,继续往下讲啊!”
“那贞儿爬出井口,然后怎么了?”
“下回分解,分解个屁,再赏你些铜子儿,接着说!”
众人嘟嘟囔囔了几句,纷纷从怀里摸出铜钱扔到了台上。
“既然诸位看官抬爱,那小老儿就接着说了......”
看到脚下落了一地的铜子儿,老者脸上的皱纹如菊花一样盛开,又立刻坐了下去,清了清嗓子。
“且说那贞儿被富商谋害,扔下井口,心中怨气难平,死后便化作了厉鬼......
他因为那富商而死,所以十分痛恨商人,每天晚上,子夜时分,便会从井中爬出,爬上那些商人的床榻,用簪子划破他们的脸......”
............
方府。
方休一走近庭院,就看到赵嫣那丫头单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俏脸上表情变化,时而愁容满面,时而嘴角带笑,有那么一刻,眼角居然出现了泪光......
十四五岁,本应是少女天真烂漫的年纪,放在地球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这儿却要为婚姻大事发愁。
方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同情之意,准备上前安慰两句。
这时,少女突然看了过来,柳眉一竖,嗔怒道:“看什么看!”
方休心中的同情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
他看着少女,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少女怔了一下,顺着方休的目光,低头看了看。
“你!”
明白了方休的言外之意,赵嫣面露愠色,端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方休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吃我的,用我的,还用我家的茶杯砸我,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赵嫣目光闪躲,心虚道:“这是你欠我的。”
方休走近两步,看着少女,说道:“就算我家仆人真打了你,让你白住五天,也该还清了吧......”
赵嫣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目光望向别处,嗔怒道:“又没说不给你银子,小气鬼!”
方休坐了下来,看着她,伸出手,说道:“今天吃的三顿饭菜,每顿五十文。
昨天练剑时踩碎的青砖,每块两文。
还有刚才砸碎的茶杯,算作十两银子。
加在一起,一共是十两零三百一十文,还钱!”
少女怒道:“一个破茶杯,能值十两银子!?”
方休道:“你见过魏晋官窑烧制的破茶杯?”
少女低头看去,只见一堆碎片中隐约可见‘正元年制’四个字。
正元是当今圣上登基时的年号,距今已有二十九年,与魏晋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是敲诈!”
少女一脸不服气。
方休看着她,笑道:“不错,就是敲诈。”
“你!”
少女粉拳紧攥,轻咬下唇。
片刻之后,她终于低下了头,细声细语道:“我错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