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回家以后,闹心事接二连三。
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一个本分的,以前,他一直待在军队里,那里很适合他,他是一个队伍的头,有的时候拿下某座城市,他就到处闲逛,手里有的是钱,稀里糊涂地花了个精光,没钱了,再让手下去抢。
可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变成一个良民。
但是呢,他的转变并没有做得太好,昨天抢了陈大户家的半头牛,今天又跑李大户家里去了,他看上了人家的一头猪。跟人家说好,过年的时候,要半扇猪。答应人家,价格公道。
人家那一大家子,一头猪未必够吃的,你还去分半扇,这算什么?
明明就是抢,可李大户也没办法,打不过,得罪不起,唐虎来了以后,赵敬原本的好名声,几乎一夜间变得无影无踪了。
长此以往,便失民心,皮日休觉得这种事必须控制控制了。
唐虎的两个媳妇,一个夫人林氏,继承老林家的强悍基因,可是一个大美人儿,大眼睛,长睫毛,身段婀娜,前一阵子,以为唐虎是死了,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前到哪里去,都是主人身份,可前一段时间,到哪里都不敢多说话,生怕得罪了谁,与人吵起来,缺些主心骨。可现在,她又恢复了老样子,走到哪里,都是挺胸抬头,梗着个脖子。
相比之下,小妾戚氏倒是傻傻的,只是一门心思地伺候唐虎,却不乱说话。她可是没少被林氏欺负,曾经林氏生不出儿子来,还要把戚氏生的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呢。可惜后来,那孩子早早夭折了。
“戚氏倒也可怜,为何不再生一个?”皮日休道。
“哎呀。”唐虎揉着额头道:“他奶奶的,我怀疑我的大儿子就是让林氏给毒死的。所以,我就没再让戚氏生。你想啊,如果再生,她再给毒死,我怎么办?杀了媳妇?如果杀了她,那么我的儿子女儿就没亲娘了。”
没有证据的话尽量少说,可是,有一些事,只要心中产生芥蒂,那么,就算没证据,也很难挽回了。既然让唐虎有了这种想法,那么就算林氏没干过这种事,她的形象基本也毁了。
就凭林氏那脾气,如果让她听到唐虎的这段话,肯定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家里不得安生。
“如果你不放心,就从家里找一个能事的丫鬟,去陪着戚氏好了。总之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皮日休喝了一口酸梅汤:“老三啊,以前咱们有军队,便可以为所欲为。可如今咱们没有军队啦,而且还要掩盖锋芒。大家制定的家法,你看过没有?”
“家法?”唐虎摇了摇头:“没有。”
“要看看才行。”
“哎呀,看那东西干什么!不就是不许犯法,不许做错事。我都知道,我不会犯错的。”唐虎不在意地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陈豹看不过去地说。
“什么什么态度?”唐虎翻白眼。
“家法是不能不看的,这件事交给林氏,让她每日读给你听。十日之内,我要考你。如若你不能记得家法,我便要惩罚你。不给你钱花。”皮日休正色道。
当时屋里只有三个人,已经给足了唐虎面子。可事后,唐虎还是闷闷不乐,回到家中,找来林氏,直勾勾地盯着,不说话。
“你这呆子,怎么的一回来就发傻?你干什么这样看着老娘,莫非觉得老娘没以前好看了不成?”林氏骂道。
“你他奶奶的,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娘,你是找收拾是不是?”唐虎骂道。
“哎呦,这是在哪儿吃戗药了?回家找媳妇撒气来了?”林氏惊道。
“听说这家里还有什么家法,你这里可有现成的?”
“你什么意思?要家法对待我呀?”
“你这婆娘,怎么那么多废话。快拿来,读给我听。”
“好你个丧良心的,要家法,自己拿,我才不伺候你。”
这两口子,在家中吵吵嚷嚷,不久后唐虎气鼓鼓地走了,屋里留下林氏嚎啕大哭的声音。咒骂唐虎。
唐虎心情郁闷,瞪着一双牛眼来到街上。街上十分萧条,路两畔堆满积雪。
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走过几趟街,突然看到一群人,缩着脖子,把手揣入袖筒里,挤在一起,往一处看。
唐虎快步走了过去。
不久后见到三五皂衣小厮,懒洋洋地走向一家酒馆。手里拎着夹子,锁链,看样子是要拿人。
“就这德行,还当差?能拿的住什么样的匪?”
唐虎轻哼一声,走向那酒馆,他身材高大,比旁人高出一头,站在人群外面,向屋里观看。不久后,见那群皂吏给一个女子套上刑夹,脚上也套上锁链,那女子一边哭着,一边往外走,看起来十分可怜。
“呦,这姑娘看起来还不错,怎的能犯法哩?”唐虎心中心思着,便问旁边人:“这是谁家姑娘,为何被官人拿走?”
一街坊道:“恶人当道,咱个老百姓,敢乱说话?这位好汉,看你是个外乡人,这些事儿还是不要打听才好。”
唐虎疑惑地摇了摇头,大声道:“我怎的是外乡人,可又能怎么样。我说我能主持公道,你信也不信?”
“哎呦,您这是县太爷家里的还怎么的?”那人仔细看了看唐虎,才发现这人长得十分雄伟,于是恭敬道。
“休要多言,且与我说,这女子犯了什么法,如果当真是被冤枉的,在官面上,我倒是能说得上话。”
这时,那街坊把唐虎拉到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