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把自己的亲兵要回来,手续十分繁琐。
而且此时围在公主府附近的两支部队,也不是固定的,时常更换,因此即使把亲兵安插在这两只队伍里,将来也会被调换走…
皮日休苦恼不已。
东宫十率参将,是黄雏菊的亲侄子黄祖贵。姑姑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要给三分面子,于是好说。可那北衙卫禁军参将却是黄存的大儿子,是黄雏菊的堂兄,此人脑瓜子不太灵光,典型的一根筋。他常说,除非得到皇帝圣旨,否则任何人无法调动我。
遇到黄昶这样的二愣子,皮日休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只能投其所好。
多方打听得知,这黄昶极好美色,但值得注意的是,此人虽然好色却不卑鄙,是一个有品位的二愣子。正因为他品格高尚,因此黄巢才亲命他为禁军参将。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却一直没成婚。并非他娶不到媳妇,而是因为他看不上普通女子。曾经他见过诗兰,于是对旁人说:非如此美的女子,我不娶。
结果六年过去了,他也没找到一个能与诗兰相媲美的女子。这家伙好像是中了病,整日嚷嚷非绝色美女不娶,于是独善其身。
这时皮日休想起了平康坊名妓郦食央。
此女虽为妓,却也还是黄花大闺女哩,上次把她介绍给张归霸,张归霸十分无奈地说,他家中有恶妇,因此不能娶。为此皮日休也为张兄表示遗憾。虽然皮日休也很喜欢郦食央,但作为驸马,岂能把妓女娶回家中与大长公主殿下同居一个屋檐?那岂不是侮辱皇室?
诗兰的身份已经让皇后很不满了,再娶一个,惹恼了皇后殿下,也不是好玩的。另外,诗兰父亲诗颋渭已被尚让昭雪,因此这时诗兰也可谓官宦之后,还总说得过去。郦食央只是布艺出身,祖宗八代也没一个光耀门楣的,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是走不进驸马府的,即使当个丫鬟,也要被嫌弃。
再退一步说,郦食央虽绝顶姿色,可照比诗兰、徐婉清,还差了一点点味道。旁人分辨不出,可皮日休却久伴诗兰,能分出上下高低。
“钱喜儿,你去给郦食姑娘捎个信,让她晚上直接去北衙禁军参将府。”
“喏。”
带着郦食央来见黄昶,直截了当对黄昶说,此女乃是今年长安城花魁,至今未接过客,黄花大闺女一枚。如若堂兄不弃,可娶回家中为妾。
黄昶道:“先让我看看模样如何。”
郦食央撩起面纱的一刻,黄昶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良久不能说话。
皮日休又把郦食央的面纱放了下来,这时黄昶才讷讷道:“如此美人,妹夫肯送给我?”
“见堂兄一表人才,还贵为禁军参将,却一直未婚,作为妹夫,实在看不下去呀。听说堂兄喜爱绝美女子,因此满城寻找,才挑选出这一女子来。曾经,为了保护她,我与许多义军头领发生争执,好悬没动起手来呐。”
“嗯,凭此女子之美貌,妹夫的话我信。”
“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些小事想求堂兄帮忙。”
“一家人,何必遮遮掩掩,直接说便是。”
“我手下亲兵二百人,被兵部分散到个衙门口,说心里话,如今身边没有亲兵保护,总觉得心中不安。”
黄昶皱眉道:怎的,我派去的将校不听妹夫调遣不成?”
皮日休惭愧笑道:“不然。我那些亲兵,跟随我多年,我只是用着顺手。因此他们在身边时,才觉得安全。实不相瞒,培养那些人,花费许多心血。在我身边,他们堪称死士,可到了其它地方…恐怕就未必那般尽心了。”
“哦…”黄昶为难地道:“可是…,这是三叔安排的,我也不好…”
“区区小事而已。”
“嗯…,不行不行,我不能同意。”
“别,堂兄先别如此着急回绝,您再想想。”于是皮日休又领着郦食央走了。
既然郦食央已经暴露,皮日休担心二愣子黄昶派兵去抢,于是把她藏在相府里。相府里也不放心,于是藏到诗兰屋里。
二绝色女子一见面,都是一惊,不禁心跳加速。皮日休仔细端详二女,发现一个怪现象,虽然二女面容身姿均是动人心魄,可气质上却大有不同。无论怎样女子,在诗兰面前,仿佛都低了一等。好似妖女见仙女,是两种事物。只见郦食央,也觉得仙气绕身,可与诗兰站在一起,仿佛被照妖镜照出了原形…
诗兰突然拉沉脸,道:“相爷,您这是何意?”
外人面前,诗兰却称皮日休为相爷,觉得诗兰口气不太对劲,皮日休眨了眨眼睛道:“金屋藏娇。”
诗兰负气,扭头走了。
郦食央娇笑道:“常听说二夫人绝美而大度,今日一见,怎的这般小家子气了?”
诗兰站住脚道:“你可知相府之风云?你可知大长公主耳目在何方?相爷突然领你入府,这事可大可小。隐瞒得好了,大家相安无事,隐瞒得不好,小心你我的脑袋。”
闻言,郦食央害怕了,胆怯目光看着皮日休。
皮日休摆了摆手道:“我已经与大长公主说过了,公主说,只要把郦食姑娘放在你屋里,她还是放心的。”
掌灯时分,黄雏菊捧着肚子坐在椅子里,听一帮戏子唱戏。皮日休屁颠屁颠跑了来,陪着大长公主看戏。黄雏菊见皮日休一脸讨好模样,就知有事求她,于是板着脸,不理皮日休。
一曲唱罢,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