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常言道秋高气爽,可今年的秋天,一开始的时候一点也不爽,把皮日休热得呲牙咧嘴叫苦连天。
诗兰倒是个奇女子,她穿得一点不少,却不见她很热,不时打趣皮日休,说他心火太盛。见诗兰逗弄,皮日休用手沾了些水,掸向诗兰,诗兰反击,夫妻二人打闹一番。
军报来了,皮日休看起军报:唐僖宗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韦昭度为同平章事……
此时皮日休对唐廷任免不感兴趣,没继续看下去。而是专注看河东地区的军报:一个叫论安的将军,擅自由百井率军回晋阳,河东节度使郑从谠极为愤怒,将论安不脱靴不解衣地斩了,并诛灭其家族。另外派遣都头温汉臣率领军队进屯百井,契璋也率本部军队回到振武。
“这人死得倒也痛快。”
如今郑从谠坐镇河东,可算是一个倒霉鬼,一边与大齐军队隔河相望,日夜担惊受怕;一边与北方野蛮胡人周旋,绞尽脑汁。
皮日休苦笑对诗兰说:“如若把我放在郑君的位置上,也是很苦恼的事。”
诗兰笑道:“我看未必,你智慧过人,总有办法。如若你还掌握兵权,想必要比郑从谠从容得多。”
“爱妻,过奖了。”皮日休惭愧地道:“以前,我之所以看似游刃有余,其实我有独门秘籍。”
“哦?什么独门秘籍?”
“你给我跳一支舞,我便告诉你。”
诗兰飘飘起舞,恰巧徐婉清领着小环路过,看二夫人太美,不禁呆了。见徐婉清来到花园,诗兰呼唤她来坐,婉清怀抱一只小白猫,说:“恐小猫惊扰相爷,不过去坐了吧。”
“猫?”皮日休兴奋异常,趁着脖子看了看,对徐婉清挥手道:“快抱来我看。”
小猫才一月大,据说是徐家从波斯带来的品种,猫脸硕大,鼻子很短,性格温驯表情萌呆,与中国猫大有不同。皮日休喜欢,捧在手心里把玩一番。
见诗兰也喜欢,便转递给诗兰,诗兰溺爱小猫,爱不释手,忽而眼睛转了转,想说什么却没说。
“你娘家还有多少这样的猫?”皮日休问。
徐婉清道:“还有好多,我小时候酷爱养猫,屋里时常有十几只。”
“十几只?”皮日休诧异道。
小环插口道:“小姐本来想带几只来相府的,可小姐担心小猫乱跑,讨人不喜欢,所以只带来一只。如果夫人喜欢,那这只猫小姐就送给二夫人了。咱们再回去娶便是。”
诗兰想了想说:“这猫倒也可爱,只怕大夫人不喜欢。所以还是不要弄太多吧。手把一只最好,多了照看不过来,一旦跑去公主府,惊扰了胎气,那可是天大的事。”
皮日休笑了笑说:“大夫人胆子才没那么小。”
诗兰郑重道:“不然,我听说有的人好强壮身材,却怕老鼠的。咱们不知公主到底喜不喜欢,千万别胡来。我可从来没见公主养活宠物,别不是不喜欢吧。”
“改日我问问她便是。”
皮日休成天闲置在家,朝中事物仿佛与他无关似的,对此,黄巢很是不满。命人来宣,皮日休无奈,穿上朝服,坐着轿子慢慢悠悠向皇宫而去。
来到皇宫里,也没听到什么正经事,只是听大家讨论唐僖宗:
据说,唐僖宗车驾刚到成都时,蜀中军队每人赏钱三缗。任命田令孜为【都指挥处置使】后,田令孜将手里的一些上贡金帛,擅自做主赐予跟随唐僖宗来到成都的外镇诸军,几乎每日都有赏赐,而蜀中军队却没什么奖赏,久而久之,蜀军怨声载道。可此时,田令孜却充耳不闻。
丙寅(二十日),田令孜为蜀军和外镇军都头设宴。
宴上,田令孜用金杯行酒,并将金杯赐给诸都头,都头们都拜受,唯有西川黄头军使郭琪不受赐,并站起来说:“诸将月受俸料,丰赡有余,常思难报,岂敢无厌!顾蜀军与诸军同宿卫,而赏赉悬殊,颇有觖望,恐万一致变。愿军容减诸将之赐以均蜀军,使土客如一,则上下幸甚!“
田令孜听罢默然无言,好一会儿才问郭琪说:“你曾立过什么军功?“
郭琪回答说:“琪生长山东,征戌边鄙,尝与党项十七战,契丹十余战,金创满身;又尝征吐谷浑,伤胁肠出,线缝复战。“
闻言,田令孜用另外一个酒杯亲自斟满酒赐给郭琪,郭琪知道酒中已下毒,不得已,再拜将酒饮下。
回到家中后,杀一婢女,吮血解毒,结果吐出黑色的毒汁几升,于是率领所部造反作乱。
丁卯(二十一日),焚烧和抢劫成都坊市,成都城一片混乱。
田令孜奉拥唐僖宗保居东城,紧闭城门并登上城楼,命令诸军攻击郭琪所率领的乱军。
郭琪率领军队回到营地,陈敬瑄命都押牙安金山率领军队来围攻,郭琪于夜晚突围而出,逃奔广都,随从他的士兵他部溃散,只有其军府厅吏一人跟从,于江岸休息。
郭琪对厅吏说:“陈公敬瑄知我无罪,但军府已被惊扰,不可能不清除我而使军府安定下来。
你追随我能始终如一,今天有一个办法可以报答你。
你可带着我的官印和随身宝剑去向陈公报告,就说:‘郭琪渡江逃走,我用箭将他击落于水中,尸体随急流而下,缴得他的官印和剑,献给陈公。’
陈公必定会根据你所说的,将我的印和剑悬于成都坊市,张榜以安定众心。你也必定能为此获得丰厚的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