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男人们都住在部队里,晚饭时,只有女眷。
黄雏菊看着碗里的粗糙米粒,微微皱眉。略做思考,却没说什么。众夫人见大夫人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吃着。除了筷子不经意间碰撞饭碗的声音,饭桌上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
屋里的气氛稍显沉闷,仿佛大战即将爆发前的压抑。如若二夫人诗兰在时,肯定茶饭不思,又跑去拜佛了。
俞游圆手中的筷子举了又举,最后还是放下了,并且说道:“如有人不嫌弃,便把我这一碗吃了吧,最近食欲不振,休要浪费粮食才好。”
说罢,站起身,向大夫人行礼,又向其他夫人行了一个圈礼,便告退了。
见俞游圆走了,巧菊咕哝道:“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个妓女罢了。还挑三拣四的。”
闻言,黄雏菊道:“她从小儿被宠养,粗茶淡饭吃不惯倒也正常,其实我也是吃不惯的,不过如今军队里粮食少,大帅都每日只吃一顿,我等每日能吃两顿,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时黑瘦小丫鬟黛月走了过来,指着俞游圆只吃了两口的饭碗说:“大夫人,这碗饭赏给我和辰月吃吧。”
“没规矩!”巧菊陡然站起,教训了一句后还想骂些什么,这时黄雏菊摆手,阻拦道:“哎,巧菊,休要再说了。她们只吃一顿,自然是饿了。来,我这碗也不吃了,姹月紫月你俩吃我这一碗,黛月辰月你俩吃俞姑娘那一碗吧。”
闻言,月红、林氏、韩尚儒等纷纷让出饭食。
黄雏菊道:“汝等皆有吃奶的孩子,就不必让了。”
……
“朱温,我命你带一千弓骑兵,四千铁甲兵,去洛阳要粮,你可有甚异议?”皮日休端坐大帐,忽而邪笑道。
闻言,朱温略作思考,道:“朱温愿领军令,但不敢保证完成任务。”
皮日休大笑,道:“去便可,是否完成军令,只看天意。”
随后,朱温走了。
唐虎大惑不解,问:“大哥,你让朱温去要粮,这岂不是找挨骂去了?”
皮日休嘿嘿一笑,不语。
唐虎挠了挠头,不再问什么了。
……
驻军多日,朱温对洛阳城防早有了解,领兵直奔东南方向的通门而去。
到了城下,二话不说,先放了一会箭。
箭雨铺天盖地。
不久后城头上组织反击,洛阳城高,借助地利,射程也是极远的。
双方各有伤亡。
不久后,城头上竖起两面大旗,一个是洛阳留守刘允章的帅旗,一个是守将郭达的将旗,双双飘摆。
朱温下令,撤军三里。于是双方停止对射。
忽而城头小门打开,一快马斥候跑来,要见朱温将军,朱温允。
斥候道:“我家大帅让小的来问,朱将军为何突然攻城?”
朱温道:“没吃的了,来找刘帅要点饭吃。如若刘帅肯提供一月粮食,我等便会撤兵,保你们一月的安稳。如若不给,今日便要破城。”
斥候回城,原话告知刘允章。
刘允章百般为难,欲找洛阳众僚商议,这时郭达道:“还有甚可商议的,此时洛阳粮草充足,足够坚持两年的。给他们一个月的粮草,害不得我们。”
刘允章道:“千古以来,未曾听闻给敌军赠送粮草的,我等如若做出这等事,岂不是成了笑柄?”
郭达小声道:“刘帅怎么糊涂了,如今你给赵璋蝇头小利,却是一举两得。一来,与赵璋搞好关系,二来,也可保洛阳一时平安。你想,小城易守,攻城方没有二倍兵力休想破城,可大城却恰恰相反,诸多城门,都要把守,于是分散兵力,每处兵力薄弱,敌军可趁夜晚改变战术,然后猛攻一点。城门一开,就要火拼巷战了,巷战最为混乱凶险,到那时,谁能保证巷战中逃脱活命?”
刘允章道:“郭达将军,你别不是有投降之心?”
郭达一把扯住刘允章道:“难道你想死不成?”
刘允章闷头不语,良久道:“郭将军,这事交给你办,切记要隐秘形事,只说向友军送粮,却被匪军劫了去。另外,要安插一名精明之人,去与赵璋说明,你我有投靠之意,将来匪军大部队赶到,到那时我等再投降,他们也会厚待我等。”
郭达笑了,拍了拍刘允章的肩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突然一斥候跑出成,找朱温商议,说:“一会儿有一支押粮草的队伍,将从北门出发,欲渡黄河,朱将军可以半路截击。路上,郭达将军会来追杀,汝等动作要快。”
闻言,朱温大笑道:“告知刘帅和郭将军,二位的心意朱某必然传达到赵帅那里,给他们记上一功。”
半日后,朱温劫粮草,唐军敲锣打鼓追杀一路,朱温装作猖狂逃窜状,拉着一百车粮草疯狂逃回营寨。
回城后,刘允章当着众僚的面,表彰郭达将军敢于作战,杀得匪军常胜将军朱温仓狂而逃,为此还要向朝廷为郭达请功。
这时郭达道:可惜丢失一月的粮草,心中有愧,因此恳请大帅收回成命,不必向朝廷邀功。
刘允章装作为难状,收回成命。
同僚中,多有明白人,对刘允章郭达嗤之以鼻,可他们手中无权,又得罪不起,干脆装聋作哑。
……
朱温回到军营,查点粮草,足够起义军一个半月的粮草。皮日休大喜,赞刘允章大度,同时下令,全军恢复一日两餐。起义军中士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