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韬兄,那间小屋空着,不如咱们把他买下,你看如何?”
次日,夫妻二人在村里闲逛,刚下过雨,村路泥泞,诗兰身上洁白长裙,不小心弄脏了裙摆,可诗兰却不以为意,而且面带喜色。忽而见到一独门小院,小院荒废日久,里面长满了杂草。
“唔,这家主人以前应该很讲究,这间院落与北方院落格局相似,说不准也是一个来至北方的人。”皮日休翘起脚尖,向院子里望了望。其实篱笆墙并不高,只是长满藤蔓植物,藤蔓互相攀升,挡住视线。
想买下这间院,却不知找谁去买。天一亮,人们都跑到田地里忙碌,此时也没个路过的人。最后他们还是去找昨夜那位老者。老者姓孙,威望高,性格较严厉。不过他对皮日休还是蛮客气的。
“老先生,区区薄礼,还望笑纳。”皮日休掏出二钱银子,递与老者。
老者推让一番,拗不过皮日休真诚,便收了。
皮日休问起村子西头那间小院,老者说,那间小院原本也是一个外来人建的,一家人住了不到一年,便又离开了。一开始,他们拿着官府的文书来到这里,咱们也不好打听他们是什么身份,后来才知道,是广州城的官员,因得罪上级而离开广州。后来,上级死了,他疏通关系,又回到广州当官。这些事,直到他们走的时候,才告诉我们。
皮日休点了点头,道:“如若我要买下那小院,应该找谁去说?”
老者摇了摇头说,那你只能去广州打听,老朽却是不知。
后来,皮日休与老者商量,求老者做保,暂时居住在那院子里。他会拿钱给老者当做保金。如若本家来讨要房子,必然给人家让出,并给人家一些费用,权当租赁。如果不来,皮日休也会好生修缮此房,总不能让本家吃亏。
老者觉得有可行,便答应了。还找来几名半大的孩子,与皮日休夫妇一起整理院落。
见状,诗兰大喜,与皮日休商量,去镇里买些粗布,做些干活穿的衣服。
皮日休道:“这里距县城最起码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来回奔波,太苦。不如与农家妇人那里买两套衣服,也就是了。”
皮日休干活,诗兰手里掐着一钱银子藏在袖中,附近几家走动。
她见过的世面多,知道人心叵测,尤其看到那些男人被他惊艳到的目光,不禁让她瑟缩。因此她一直不离开皮日休的视线,只是挨家喊人。
终于喊出一名妇人,五短身材,头发略白,看起来四十多岁。
诗兰道:“可有衣服卖给我吗?粗布即可。”
妇人看了看诗兰,简直像看到仙女一般,叽哩哇啦说了些土话,赞美诗兰,最后才说,没有合适你穿的衣服。
诗兰苦笑,拿出一钱银子给妇人,说:“随便拿些,这一钱银子就给你了。”
唐朝时候,穷苦人哪里见过银子,他们平日里用的都是铜钱,一千个铜板串在一起,才算得上一两银子。如今见到一钱银子,相当于一百个铜板,农妇有些不信,还用牙咬了咬,再拿来秤,秤了秤,这才惊喜地跑到屋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夫人抱着四五件衣服出来,一股脑都推给诗兰,羞涩目光问:“这些成吗?”
诗兰从小待在妓院里,虽然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她却未受过苦,所有用度,尽皆妓院提供。后来被赶出妓院,便遇到皮日休,皮日休一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然后唐敏趁乱低价买来豪宅,诗兰便住在哪里。可以说诗兰从未过过苦日子。
她哪里知道一钱银子能买到这么多衣服,当时有些愣住了。
妇人见诗兰发楞,面露难色,道:“如果你觉得亏,我找你二十文钱,你看如何?”
闻言,诗兰笑了笑,不收夫人铜钱,抱着衣服回家去了。
“文韬兄,你看,一钱银子我买来这么多衣服。也不知那农家夫人是不是看错了,待她男人回来,会不会责怪她。”诗兰抱着一大堆粗布衣服。
皮日休扭头看了看,扯下一件衣服,在诗兰身上比划一下,道:“我的个神仙姥姥,这衣服也太短了…”见诗兰面露苦色,还咬了咬嘴唇,皮日休知道自己的话伤害到了诗兰,于是立刻改口道:“很好,爱妻身段苗条,穿上这衣服,定然也是好看。”
“你倒是说,这衣服她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诗兰急道。
皮日休笑了笑说:“这样粗布,一钱银子足够她纺一匹布的了。”
“怎么会那么便宜?”诗兰不信。
“你可知道,她们不把人工当钱,只是买线,自己纺,所以才便宜。”皮日休挑么挑眉毛。
“也就是说,她不赔钱。”诗兰微笑道。
“当然不赔钱了。一钱银子,够三口之家一年的粗布料子。”
闻言,诗兰放心了,才开始仔细看这些衣服,有的八成新,有的已经旧得快磨破了。抿了抿嘴唇,不知如何织补这样粗糙的布料。
用了一天时间,才把这院落整理出来,累得皮日休腰酸背痛。
诗兰不会生火,可她却不笨,弄来火石,慢慢研究,生起火来。小伙子们得到皮日休铜板奖励,各个奋勇。皮日休说,把你们家中多余的锅碗瓢盆都拿来,我多给你们铜钱。
不久后,别说锅碗瓢盆,连水缸都搬来了,还盛满了水。
皮日休给他们双倍的钱,小伙子们开心地去了。后来,皮日休还留下两名十二三岁的女孩,对她们说,你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