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八月,高骈的前锋部队竟已向润州靠拢,三千铁骑,一万铁甲,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犹如移动的铁墙。可这时黄巢距离宣州还有一段距离,无法起到吸引敌军的作用。
皮日休双眉紧锁,怀疑自己记错了历史,或者历史记载出现了偏差。
“大哥,干他一下子!”唐虎看着沙盘上插满了各种小旗,指着张潾的将旗说道。
皮日休抬眼看了看唐虎,道:“勇气可嘉。不过对手不好对付啊。这张潾素有高骈第一猛将之称。在淮南地区,名声恐不在杨行愍之下。”
“管他什么猛将,给我一万人,我现在就把挊死。”唐虎拍胸脯道。
不理唐虎,皮日休扭头看了看江东地图。此时他不能撤退,如果放过张潾,其后还有梁缵,再后还有高骈。把这三个人放过去,黄巢绝拿不下宣州。
其实宣州那城拿不拿下倒也无所谓。可如果放弃这一战,将来黄巢怎么攻打杭州呢?
现在是起义军最艰难的时期,如果拿不下杭州,如何面对曾元裕的十万铁甲呢?
老帅宋威给曾元裕留下张自勉、李福、雷殷符三员悍将,三将纵横中原所向披靡,黄巢手下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难道,历史就这样改变了?
“奶奶的,绝不可能放高骈过去!就在润州,干他!”一拍桌子,命令道:“朱温!”
“在!”
“带领一万先锋军,逍遥山阻击张潾!”
“是!”
半日后,战斗打响,朱温采取的是多方面伏击战术。皮日休站在高处,瞭望战场,战斗一开始就把他看得心惊肉跳。张潾的部队,防守坚如磐石,在稳住阵脚以后,开始组织有效反攻。虽然朱温的部队多方面袭来,却并不能再次扰乱张潾。双方迅速陷入肉搏鏖战,场面极其惨烈。
高骈的官职一变再变,一忽儿调到西边,一忽儿调到东边,就是因为淮南军装备精良,是朝廷军中的精锐部队,而这张潾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陈豹。”皮日休见朱温渐渐处于劣势,呼唤陈豹。
“在!”
“再这样打下去,朱温就要被包围了。你把你的部队拉到右侧,见机行事。”皮日休说。
“是!”
大约半个时辰,陈豹拉开队伍。
见援军到了,朱温带头猛冲敌军腹部,直奔张潾将旗。此时张潾被一群铁甲长枪兵保护着,长枪兵背对张潾围成一个圆形,五层防御体系,最前面一排士兵蹲在地上,枪尖对准敌军的马腿;第二排士兵负责扎骑兵;第三排士兵把长枪高高举国头顶,连攻带防。而第四排、第五排则是前三排的预备队。一旦有人倒下,立刻填补空缺。
张潾给这个阵型起名叫刺猬圆形阵。可以起到良好的保护主将的作用。他的部队由于士兵铠甲太沉,步兵不善于快速移动,所以才设计出多种奇怪阵型。
不光张潾如此,他手下好多副将、牙将也是如此,战场上,左一团刺猬,右一团刺猬,像钉子一样扎住阵脚,而给骑兵争取最佳冲锋时机。
没打上一个时辰,朱温损失惨重,一向冷静的他,现在看起来有些焦头烂额。不久后李周受伤落马。杨景彪、张宗奭合力把李周救出。
见朱温冲入腹地,张潾冷冷一笑。挥舞将旗,将散落各处的刺猬阵向腹地慢慢收拢。
站在高处,皮日休看出张潾意图,心中道一声“不好,再这样下去,朱温必死!”
这时陈豹先锋骑兵杀出,不与敌军肉搏,而是放起箭来。两千弓骑兵,两千支箭铺天盖地而来。但敌军装甲太厚,竟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却不见消灭多少敌军。
反观敌军骑兵的反攻,每一次冲锋都能豁开一道口子,消灭几十甚至几百起义军。
战斗再这样打下去,到不了天黑,朱温陈豹的两万人恐怕就要打光了。
“大帅,不如把敌军引入大山,然后焚山攻之。”老将罗忠道。
“刚才我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山火一起,吸引敌军的部队又如何撤出呢?”皮日休看了看茂密山林。
“大帅不必烦恼,老朽愿承接此任。”
皮日休看了看罗忠,道:“现在我让朱温陈豹撤下来,你带领五千人断后,待朱温陈豹完全撤离,你再把敌军引入后面这座大山。到时候你放火箭为号,见你火箭我就烧山。”
“得令!”老将得令,领着罗云、鲍长信、倪赞去了。
只留下了罗英。
罗英要陪同父亲一起去,却别罗忠呵斥道:“现在你是大帅府的人,只听大帅的命令。”
说罢罗忠领兵走了。
这一计划风险极大,罗英为父兄担心。
朱温陈豹得到撤退的命令,陈豹看了看敌军腹地,朱温已经被困其中。陈豹与张潘兵分两路,猛攻敌军侧翼,希望打开一道口子,把朱温救出来。
两翼疯狂进攻,张潾仿佛看出起义军有撤退之意,看了看被他围在中间的朱温,一时半刻很难被消灭,他突然下令,放开一道口子,让朱温跑。
口子一开,朱温立刻撤退,可就在这时,陈豹却突然被暗箭射中,一箭射在头盔上,震得他头脑发昏,几乎跌落马去。拨马刚要走,突然眼前一黑,手中长枪落地,人昏厥,趴伏在马背上。
见陈豹那边进攻突然停止,而且出现一阵大乱。朱温命庞师古奔向陈豹方向查看情况。
庞师古还没跑到地方,突然马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