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领过银钱,高进让木兰取二十两给董步芳,让董步芳不知该说什么,这一仗他自问没出什么大力,攻打营地时最凶险的战事都是高进带着伙伴们做的。
“高爷,这银钱我受之有愧。”
“这些日子,你训练家丁甚为用心,若没有你,今日一战,只怕折损不小。”
高进不会因为董步芳没有下场厮杀就小看这个老军官,他指挥家丁队时,前进后撤的时机抓得极为老到,才让家丁们没什么伤亡,只有几人被官军的长枪刺伤。
在高进的坚持下,董步芳收下了这二十两,只是心中暗道日后要为高进效死命。
“接下来,便是各位兄弟,你们随我一同出生入死,先破敌营,再擒贼酋,每人也领二十两。”
给家丁们发完银子,便轮到高进身边的伙伴,没人跟高进矫情客气,当日歃血为盟,少年们已经决定此生追随高进,一个个都是大方领了银钱,揣进怀里后复又站回原位。
兀颜也被高进塞了二十两银钱,这回他没有再还给高进,只是拿了钱后,像条忠诚的猎犬般站到高进身后。
“呵呵呵……”
看着高进大肆发银,收买人心,被绑住的张贵忽地大笑起来,然后朝看过来的高进道,“高进,你可知道我是为谁做事的,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等你回到河口堡,这些拿过银钱的全都要死。”
“老狗,死到临头,还敢做妖。”
不等高进回应,离着张贵最近的沈光,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骂道。
“阿光,让他说。”
高进喝住沈光,他看着垂死挣扎的张贵,倒要看看这厮还能有什么话。
“高进,这些银钱,还有营里的铁器都是徐千户的,你现在放了我,事情还有得转圜。”
张贵见到高进让自己说话,自以为有活命的机会,连忙恐吓起来,只是他话刚说完,便听到高进冷笑道,“说完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循声望去,张贵看到高进手里多了块朱漆色的木牌,然后他呆住了,他认得那是四海货栈的牌子,难道说这高进是为那里做事的,想到木牌所代表的的势力,张贵一时间呆若木鸡。
俘虏里,原本因为张贵一番话觉得高进日后只能亡命关外的官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暗自揣测起来,觉得高进怕不是攀上什么贵人,就是杀了张贵这等朝廷命官,也未必会有什么大事。
“高进,你休要拿一块破牌子来诳我。”
张贵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他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高进那块牌子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张贵,你以为你的狗命金贵么?”高进看着歇斯底里的张贵,冷声道,“就算没有这块牌子,我把营里的铁器卖了,拿银钱去见徐千户,你以为徐千户会给你报仇?”
“马兄,我说过,张雄是你的,该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高进说完,朝马军道,方才马军也拿了二十两,至于张雄,只剩下半口气,是被马匹驮回来的。
“高爷,以后我马军这条贱命就是你的了。”
马军朝高进大声道,接着双眼赤红地从陈升和杨大眼手中接过张雄,拖到了张贵面前。
“老狗,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马大哥,不要杀我……爹……我还不想死啊!”
被马军拎住脖子口的张雄挣扎起来,他涕泪俱下的哀求讨饶,哪怕他再不成器,也是张贵最疼爱的长子,这一幕只看得张贵血目贲张,朝马军吼道,“马军,你有本事冲我来,放过我儿。”
“嘿嘿,老狗,你仔细看好了。”
马军脸孔狰狞,手中短刀从张雄的脖子左侧刺入,满满的切割动作,张雄初时还在挣扎,到最后因为颈血倒灌喉咙开始窒息,竟是shī_jìn崩溃。
“高进,杀人不过头点地,你……”
见马军状若疯魔,张贵转而朝高进喊道,可是他话未说完,只见高进双目赤红,几步间就到了他面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杀人不过头点地,老狗,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阿大的了么!”
想到被自己下令五马分尸的高冲,满嘴碎牙和血沫的张贵再说不出话,只能绝望地看着儿子在面前被马军慢慢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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