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开合间,长枪整齐划一的刺出收回,前面就好似割麦子似的倒了一地的鞑子,有人直接被扎了个透,也有人只是受了点伤。
看着部中的勇士们就好像待宰的羔羊倒在明军的枪阵下,茂巴思气得双眼发红,他亲眼看着按男不花领着十来骑勇士驱马试图撞开明军的盾牌,结果却被那些长枪从马背上狼狈地逼下来,然后被刺伤的马匹反倒是向后逃窜,将他们的勇士撞翻后踩踏在地。
“杀手队向前,刀盾手掩护!”
看着猛克什力部投入战场的两个百户被彻底打乱,高进高呼起来,然后第一排的刀盾手弃了团牌,取了背上的藤牌,接着便散到两翼,由着后面的杀手队挺枪向前。
狭窄的地形里,最适合杀手队的长矛攒刺,看着明军阵形变化间毫无阻滞,瞬息间盾牌手撤到两翼,长矛兵向前推进,茂巴思只觉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他打的仗虽多,和明军也不是头回打交道,但是这样的步兵军阵还是头回见到。
“撤,撤,都给我撤。”
慌乱的喊声里,茂巴思再没了先前的信心,这样的步兵军阵,在平原上他们或许还能绕后冲动阵脚,可眼下这般上去多少人都没用。
按男不花脸色煞白,哪怕他是猛克什力部中有名的勇士,可是面对明军杀手队那既坚且锐的长矛,他也只能在亲兵护卫下仓惶逃走,那些明军杀手队用的长矛,矛头是上好的钢火,矛身也是坚硬的木杆,他劈了几刀都斩不断,要不两个亲兵舍命,他早就被三四杆长矛扎个对穿,死得凉透了。
“骑兵,随我出阵!”
看着前方的鞑子节节败退后,倒卷狂奔逃走,高进在马上大喝起来,然后前方的杀手队向左右分开,让出了条通道。
雄骏的战马嘶鸣,奋蹄间驮着马背上的主人追上了前方仓惶逃走的敌骑,只是片刻间,高进领着二十多骑重甲骑兵,追上了前方逃窜的鞑子马队,而这时候两翼的杨大眼和王斗领着骑兵贴着谷地两侧亦是向前绕上试图截住逃窜的鞑子马队。
按男不花伏在马背上,看着身后当先追来的明军主将,却是取了弓,俯身回头就是一箭,然后他只见那明军主将手中长矛一拨便将箭矢挡开,接着便直奔他而来,他后面两骑亲卫,竟是被这明军主将在马上一矛一个刺落马下,这等武艺吓得他心胆俱裂。
明军里这样的猛将,按男不花这辈子也就是早些年跟随王爷和诸部大军攻打大同时遇到过,被个姓曹的将军追着他们杀了足有十余里,没有勇士是那位曹将军三合之敌,眼下这明军主将也不差多少了。
高进左右都有伙伴遮护,他杀得性起,一连刺杀挑落五六人后,那射他暗箭的鞑子身周左右再无鞑子敢靠近,都是拼命打马逃离,只想离他这个杀神越越远越好。
队伍后方,查干巴拉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潮起伏,握着缰绳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猛将,他身边的鲁达瞧着这鞑子小王差点开口叫好起来,面色也不由变得古怪起来,眼下杀得可全是你部中的勇士,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么!
看着死死伏在马背上,连头都不敢回的鞑子,高进追近以后,抬手一矛就拍在那马臀上,嘶鸣声里,按男不花只觉得胯下战马猛地撅起蹄子来,他从马鞍上被颠起然后摔下来,手不自觉地松开了缰绳。
这时候,高进已经策马到了他身边,猿臂轻舒就将这个被吓破了胆子的鞑子生擒过来,挟在肋下。
“高爷威武!”
看到高进生擒敌将,四周随着高进冲杀的骑兵们都是欢呼起来,这般场面他们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说过,这还是头回在战场上见到。
“好!”
后面的查干巴拉再也忍不住,他面色潮红地看向身旁的鲁达道,“这按男不花平时素来骁勇,自负勇力,不想在老爷面前如此不堪,老爷真神人也!”
看着脸色兴奋莫名的查干巴拉,鲁达忍不住道,“这死得可都是你部中的勇士……”
“他们胆敢与老爷为敌,便是与我为敌,我只恨自己不能随老爷一起上阵杀敌。”
查干巴拉一副忠犬自居的模样,叫鲁达不由去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最后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捉了那按男不花后,高进方自看清这厮身上着着铁甲,当是个百夫长,再抬头看前方轻骑突进,抄到前方拦腰截住近半逃窜鞑子的王斗和杨大眼他们,他方自缓缓停下马匹,接着身后自有伙伴们策马上前护住,而后面的杀手队和刀盾队也是缓缓包抄上来。
这时候高进前方四周都是被王斗和杨大眼他们截下来的鞑子,足有百余骑,他们若是回身奋勇一战,说不得还能和高进身边二十多骑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刚才高进活捉按男不花那一幕太过骇人,那些鞑子看着被高进死死挟在肋下,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爆出的百夫长,哪还有抵抗的胆气。
按男不花只觉得胸口透不过气,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挤到了一起,他甚至能听到身上那身铁甲被箍得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高进死死地发力,任由肋下的鞑子百夫长死命挣扎,也挣脱不得,直到他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
那些被包围住的百余鞑子亲眼看着按男不花这位在部中骁勇善战的百夫长在那位魔神般的大明将军肋下,口鼻眼睛里不住渗出鲜血直到没了动静,每个人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