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拿什么救,用我这张老脸吗?”
翟大骂得更厉害,同时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脸,这三个老猪狗,他们和高爷有交情吗,先前没因为张贵被牵连,已经是人家宽宏大量了,现在倒好,他们是自寻死路,往刀口上撞,怎么救?
骂完后,翟大也是一脸颓丧,他刚刚才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倒换粮食的时候,秦忠那厮毫无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以为是这厮胆小惯了,但是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这没卵子的东西胆小归胆小,可是能占好处便宜的时候,向来都不会松口。
“那咱们就等死不成?”
三家家主里,家里开了布店,在神木堡也有铺面的徐家家主见到翟大都一副丧气模样,不由大声道,“咱们几家拼凑一下,总能有三十多号人,不如……”
“你要死全家,别连累大伙儿!”
翟大头一个跳了起来,他们四家里,这姓徐的年纪最轻,脾性也大,听说是和神木堡那位徐千户有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不过估摸也没什么鸟用。
“如今堡寨里全是青壮,他们都承了高爷的恩情,刚才外面喊声你也听到了,更别说高爷手下那伙伴当个个凶悍,如今又是胜了鞑子归来,咱们家里那些人能顶什么用。”
翟大总算振作了些,看着另外三人道,“咱们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亲自向高爷请罪,兴许还能捡条命回来?”
说到这里时,翟大自己都有些不信,只是真要按姓徐的那么搞,死的就不是他们几个,而是几家上下满门老幼都别想活了。
“要我说,你们还是太胆小,那姓高的武艺再高有什么用,我家里藏了张军弩,只要抵近了……”
徐家家主仍旧没有死心,如今这河口堡就是高进一手遮天,他们四家家产众多,加起来也能顶一个百户府还有余,那姓高的连百户府都敢下手,他不相信高进会放过他们。
“你们莫忘了百户府,明眼人都知道是姓高的下的手。”
“马贼能洗了百户府,日后就不会洗了咱们几家?”
徐家家主的话,让另外两家家主也是勃然色变,想到百户府被血洗,满门鸡犬不留,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碜,显然是被说动了。
看到这一幕,翟大不由叹了口气,正所谓好良言难劝要死的鬼,那姓徐的要自寻死路,又关他什么事,说不定反倒是能给他趟出条活路来。
“既然徐老爷自有主意,我也就不留几位了。”
翟大起身送客了,眼下高爷还没回来,他还有机会自救,要死继续和这三个老猪狗搅和在一块儿,他翟家怕是要绝后了。
看到翟大逐客,徐家家主也是拂袖起身,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另外两家家主看着负气而走的徐家家主,又看向翟大,脸上犹豫不决。
“翟老哥,咱们去向高爷请罪,真能保住性命和家业?”
“能留下条命就不错了,你们还想要什么?”
翟大看着剩下两个还拎不清楚的老猪狗,没好气地答道,秦忠那厮虽然胆小,可那倪大和马巢却是两条恶犬,他们倒换粮食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两人,他们没有发作,不是因为高爷一去不回,而是等着他们这么干,好用他们的脑袋邀功啊!
想通这些关节的翟大懒得提点坑了自家的这三个老猪狗,心里更是盘算起来,等会儿要是到了高爷面前,兴许卖了那姓徐的,还能将功赎罪,保全自家。
听到就算请罪,自家家业还是难保,另外两家家主没有多说话,都告辞而去,临走前只是问了句,“翟老哥不会害咱们吧?”
翟大听到这话,自然是矢口否认,只是道,“你们自按你们的法子来,我只当不知道。”
等三人离去,翟大方自眯着眼,然后喊了管家进了书房,“去拿刀来?”
“老爷,您可不能做傻事啊!”
看到自家老爷要拿刀,翟福吓得连忙喊起来,他说是翟府管家,其实和翟大是堂兄弟,跟了这位堂兄几十年,看着翟家从破落户挣到了眼下这份家业,可翟家要和那位高爷相抗,那可当真是拿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啊!
“你瞎咋呼什么,拿刀过来,给我背上扒拉几条血口子,再去拿藤条给我绑了,我要向高爷负荆请罪!”
看着想差了的堂弟,翟大瞪着眼骂道,这时候翟福才明白过来,这位堂兄不是要和那位高爷拼命,连忙出去找刀子去了。
不多时,翟福拿了刀和藤条进来,只是后面跟了翟宝这个少爷,一见自家老父亲,翟宝便嚷嚷道,“阿大,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小畜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看到仍旧不知天高地厚瞎嚷嚷的儿子,翟大气不打一处来,秦忠、倪大和马巢那三个焉儿坏的狗东西,那是等着他往火坑里跳,要把他们往死里弄的,眼下他不来一出“负荆请罪”向高爷表示诚意,只怕他们全家都要去给张贵作伴。
“翟福,给我按住这小畜生,老子我一把年纪还要去给高爷请罪,还是为了这小畜生……”
翟大喝骂间,和翟福一块儿摁住翟宝,扒了他的衣服,就在他背上划了几条血口子,疼得翟宝哇哇大叫,“阿大啊,我是你的亲儿啊!”
“小畜生,再嚷嚷,就给你多划几道口子,疼不死你!”
想到全家性命都在那位高爷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