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昂杰自认为家世简单,也没什么钱,这伙人绑架他肯定不是为了劫财。他基本不与人结仇,那也不会跟他有什么恩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司沛琳。
此刻,他一面有些恐惧,一面又在担心司沛琳的安危,可又偏偏被束缚着手,不能看也不能说,整个人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楼上,司沛琳自然也很急,但她也的确不想让司昂杰知道她在这里,免得添堵,便压低了声音问黎夜弦:“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把他抓到这里来?”
司沛琳不知道的是,她脸上那分外焦急的神色,有些刺激到了黎夜弦,让他开口的语气无比强硬:“沛琳,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为他着急上火的这副模样。”
司沛琳听了,即使心里仍然很着急,也不由得强行压下这些情绪。现在她倒是学乖了,不敢再轻易激怒这个男人,毕竟司昂杰在他手里。
“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黎夜弦紧接着说,“但谁让你不乖呢?那我就只能用这种非常手段了。”
毕竟跟黎夜弦接触一年了,关于他的“非常手段”,司沛琳自然是有所耳闻的。无非是控制住不听话的属下的家属,通过折磨这些家属,来逼属下就范。那些折磨的手段,自然是惨无人道的。
因此这一刻,即使司沛琳真的很不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但为了司昂杰,她仍然马上开口示弱:“黎先生,我错了,我不该逃跑,不该离开你……从今往后,我一定会乖乖留在你身边,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昂杰哥哥,马上放他走……”
“沛琳,你弄错了,”此刻黎夜弦平静到无怒无嗔的语气,与司沛琳的恐惧焦急形成鲜明对比,“我不需要你跟我承诺这些,因为你不是我的属下,更不是我的犯人,而是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急切地想要离开我,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为什么,这一秒,司沛琳竟隐隐觉得,黎夜弦的语气里还透着几分真诚。这迷惑了她,让她差点就想把真相和盘托出,但她猛然间想到可能会连累周瞳,还是坚定地开口:“黎先生,就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不想跟你在一起。没有别的理由。”
可骤然间,黎夜弦眸里的真诚一扫而光,换上了极致的冰冷,冷冷开口:“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
说完,他就果断朝楼下的手下扬起手。手下得令,开始有所动作。
而黎夜弦突然扬起的手,却直接把司沛琳给吓坏了。她不知道他这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他肯定是要让手下对司昂杰不利。可无论是司昂杰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因此她想也没想就果断开口:“黎夜弦,你别动手!是周瞳找到我,告诉我,就会把我送去布隆迪,所以我才会逃跑……”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相,黎夜弦的手最终才没有迅速落下,而是在空中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慢慢放下,接着平静地看向司沛琳:“很好。你早点说不是更好吗?也不用让这么多人跟着你一起受罪。”
随即,他就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把人放了。小心一点。”
他刚挂掉电话,司沛琳就看到,楼下那些人立即将司昂杰拉了出去。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到这里,司沛琳的一颗心才算彻底落了下去。但她一想到周瞳,和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随即又忧心忡忡了起来,抬头看向黎夜弦:“现在呢?你想对我怎么样?你又会对周瞳怎么样?”
他不会一气之下,把她们俩一起打包发配到布隆迪去吧!
可黎夜弦不答反问:“司沛琳,为什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判断吗?难道这些天我对你的好,还不够吗?”
司沛琳立刻皱着眉头开口:“可是……她给我看了好多女孩的照片,都是……”
“都是黑白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有的浑身是血,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身患绝症,总之看起来都很惨。对吗?”黎夜弦立刻打断了她,有些愤愤地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
而他的话,倒让司沛琳惊讶地瞪大了双眸:“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用这种方法糊弄了很多人,”黎夜弦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每当有女人跟我走得稍微近些,她总会用这招,屡试不爽。事实上那些照片,不过只是她一个玩行为艺术的朋友的杰作,被她拿过来乱用而已。”
“行为艺术?”司沛琳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词,有些好奇地重复了一句。
“对。”黎夜弦看到了她眸里的怀疑,眉毛一挑,“你不信?”
司沛琳的确不怎么相信。不仅是因为,她不知道行为艺术是什么鬼,更是因为,她觉得周瞳看起来很亲切,不像是会骗她的。
黎夜弦没好气地皱了皱眉,问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可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只送过一个女人去布隆迪,就是阿丽。你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里,司沛琳蓦地抬头,灼灼的目光直直盯着他——是因为丽姐曾经那样伤害过她吗?
可为什么,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呢?
黎夜弦见她还愣着,当真是无语了,便直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