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防御使,知宗正寺。任命下达了四次,每次赵宗实都摇着头打发传旨官回来,理由还是一个,服丧期间。

过继来的孩子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换句话说,你实心实意把他当儿子疼,他能不能真心诚意从骨子里把你当爹待,还不一定。仁宗有位妃子已近分娩,他还抱有一线希望,结果仍生一女。

仁宗很窝心,宰相韩琦乘机奏言:“皇嗣,身系天下安危。自古祸乱,皆由不早定人选。陛下年事已高,为何不从宗室中选贤而立,这是为宗庙社稷呀!”

韩琦看着面黄肌瘦的仁宗,又是心疼又是焦虑,毕竟是老臣,更何况现在宰相富弼家中老母病危,两位宰相的中书省,现在变成了韩琦的一言堂,此时不显示对现在和未来皇上衷心,还等什么时候。

韩琦的这番话不咸不淡的传到赵宗实的耳朵里,按说赵宗实应该感谢韩琦,赵宗实反而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咸不淡,而是告诉赵宗实这事的人的语气不咸不淡,这年头北宋的文官在朝堂之上都能鸡吵鹅斗,争论个面红耳赤的。但是只有一个人,任何时候说话都是这样,他就是负责仁宗皇上修起居注的司马光。

说到这不得不说一下“修起居注”这个官职,这个官职是门下省的寄禄官,必须是三馆,秘阁校理以上官才能做到这个官职,日常负责掌记录皇帝言行。再说明白写,就是给皇上写日记的人。

这个官职沈括,蔡襄都做过,现在轮到司马光。这要是做的好,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用现在网络上比较雷人的一句话来说:“元芳,此事你怎么看?”当然,皇上身边的这个不一定叫元芳,但是大同小异吧。仁宗皇上偶尔也会问“某某,此事你怎么看?”

这个人就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赵宗实的濮邸,然后平静的说出了韩琦这番话,赵宗实似乎不太介意仁宗如何回答,他看看眼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司马光:“韩大人可否还说些其他?”他不得不这么问,因为韩琦大人太含蓄了,从宗室中选贤,这个风险太大了。

看看宗室候选人:庆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堂兄赵宗谔;清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的亲弟弟赵宗佑;右卫大将军、延州观察使根正苗红的宋太祖的孙子赵从古。谁知到韩琦说的是谁啊。

司马光看看赵宗实那张忧郁的脸,这没福气的相真要是做不了皇上,和他走的太近未免有点不明智:“韩大人是宰相,总不好背后议论宰相与皇上的话。”说这话时,司马光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也未必好看。

赵宗实既然请来了司马光,就不会轻易放他走:“宰相既是和皇上公事,司马大人也要记录的,我这只不过是因与大人相交甚厚提前知道而已。”在没做太子没登基之前,就算是宗室继承人也狗屁不是。有时候甚至还没有言官地位高,最多是皇亲国戚,还得担着万一威胁到真正继承人掉头的风险,所以必要的情感交流,拉拢一下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司马光也不傻,该卖乖的时候就要卖乖的:“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了说如何任命公爷之事,比如那秦州防御使,还有宗正寺之职,公爷已经推过三四次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总不至于让人说自己存有挑拨之心。

这么对话下去估计如果有人偷听也会睡着,两个各怀心事的大男人,对坐在茶桌之前,不冷不热没有抑扬顿挫的对话,让空气中漂浮着沉闷的味道。

赵宗实有心打破这种沉闷,也许换个话题会好些,他将司马光的茶盏中添上茶,比了个“请”的手势:“君实(司马光字君实),此茶是仲针从云轩带回的新茶,请品一品。不知道司马大人对这云轩评价如何。”

提到云轩司马光有点气闷,好歹自己也是以文采闻名于世,云轩初办之时连沈括都有受邀,自己竟然没收到邀请。“茶是不错,云轩点子也好,只是常常如此聚来,遇事难免口风一致,要知道众口铄金……”司马光说到一半,似乎想起仲针也是股东之一:“不过好在,有公子能把控全局。”

他总算把一句话滴水不漏的说完,既说出了要害,又捧了捧赵宗实:“仲针在我这几个孩子中,聪明得体。出生当天祥光照室,群鼠吐五色气聚集成云。”赵宗实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无比自豪。

司马光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表情,他挑了挑眉说道:“啊呀,这可是祥瑞之兆,难怪皇上和皇后如此喜欢仲针。”这可是在候选人问题上加了重要一个砝码。

仲针很受仁宗皇帝和曹皇后的喜欢,和他父亲赵宗实一样,聪明伶俐知书达礼,赵宗实的夫人是曹皇后的亲侄女高氏,血缘上又沾皇亲。仁宗考虑皇室继承人的时候,子嗣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备选条件。

赵宗实见司马光有了点反应,于是说道:“君实少年就以文采名世,修为名动天下。若有日仲针能得以君实相助,可谓他的福气。”赵宗实故意回避了自己,而以仲针之名,司马光马上领会了这位公爷的用心,以茶代酒敬了眼前这位公爷一杯。

话不用说透,把话说透也不是司马光的风格,他的心里非常明白为什么赵宗实不肯赴任。先说宗正寺之职: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如果任命就在皇陵那呆着吧,虽然无过,但也无实际的得民心的政绩。

再说这秦州防御使:秦州是军事重地,北宋立国之初,秦州即被宋与吐蕃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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