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殓房后台,李予找到窝在椅子上瞌睡的关铭鼎,他走过去在台面上使劲地敲下指关节,关铭鼎眯着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
“关大哥,睡醒了吗?我有点事情要找你。”李予绕过长柜台,走进里面去。
这关铭鼎和另一个同事关颂都是姓关的,关铭鼎比关颂大两岁,所以大家都叫关铭鼎做关大哥,关颂叫关二哥。因为关铭鼎是昨天登记女尸送进殓房的,李予已问过关颂,所以特意来找关铭鼎。
关铭鼎看了李予一眼,忽然睁大眼睛,“小李,你今天不是没有班点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予从台柜里取出登记簿,翻到最后的一页,最后一行显示着女尸登记入殓房的日期,五月初九日下午六点。
女尸姓名叫阮紫月,死后身高一米七二,体重八十三斤,尸身保存完好。无配带任何饰物,黑色长发,圆脸小鼻薄嘴唇。在一边配有死者生前的照片,长得端庄贤淑,是个标致的妹子。在下面还有死亡证明,签名的是主科医生廖明,陪同两人是张志和与刘葛友。
关铭鼎见李予盯着这女尸的资料,就问:“小李,你是不是有病啊,这女的已经死了。”
李予听出关铭鼎话里的意思,顿时感到阵恶心。
“我是怎样的人关大哥不清楚吗?即使有这样的女人没死,我也没有对她的那个意思,你不是睡糊涂了?”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你不找女朋友的原因,是想着这里面的死女人吧?”
关铭鼎说得不象是开玩笑,李予怔了下。他怎么知道他们会这样的想他,虽然他对死人没有抗拒的意思,但毕竟是死人,怎可能会死了都要爱?而且,死人不单指女人,李予还未想过女人这方面的东西。关铭鼎这么说,他就生气了。
“关大哥,你是听谁说的?”
“早上姓张的小哥都看见了,昨晚你偷偷躲在停尸房里干什么来着,还把自己反锁子在里面。我说小李,如果你有困难的话,就和大家说啊,我们一起帮你解决,用得着偷偷摸摸干些丢人的事情吗?”
李予猛拍脑袋,“哎呀呀,关大哥,你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张哥也是乱说一通。”
“行行,大家都懂的,我们不会说你什么,以后你注意点就行了。”
“不是啊,关大哥,听我解释下……”
关铭鼎点头,似笑非笑的将登记簿收起来。“好了小李,把这些事都忘记吧,你不用给我们解释什么。”
“关大哥……”
“我还有些事情,刚才王主任找我去要工作汇报,小李你能帮忙看下班吗?”也不管李予同不同意,关铭鼎夹着登记簿就往过道尽头的楼梯走去。
李予追上去,拉住关铭鼎,“关大哥,能不能把登记簿留下?”
“你,……”关铭鼎一副气得无奈的样子,他干脆把登记簿收到贴身汗衬下,“不行,汇报工作需要这本簿。”
“给我拍张照片就行。”李予说。
“拍什么照片,王主任在盯着朋友圈,你最好老老实实,早上要不是小张哥,你这份工作准丢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些照片能发的么?”
李予给关铭鼎给怼得无处还口,这个张靖力真是害人,他胡乱的猜测就胡乱的对人说,不知道和多少人说了,搞到他跳进天河水也洗不清。李予见再求下去也没用,就让关铭鼎走了。
他回到后台这里,给张靖力挂个电话。
“喂,张哥,早上你都说些什么了?我什么时候对尸体那个……那个……我这是检查尸体,你不要乱说好吗?现在人家都怀疑我是变态的,你这家伙赶紧给我洗清罪名。”
挂了电话,李予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他捏着手机思前想后,觉得就算拼命都要拍上女尸的照片,只要不发到社交圈上,他们就不会发现。李予打定主意,掏出钥匙,开了殓房的主门。
进到里面,一阵寒气逼人地迫近,李予不禁打个寒颤。怎么说昨夜的事情给他的恐惧都是极大的震撼,一想到女尸的脸,他就迈不开脚步。但时间不多,谁知道关铭鼎什么时候汇报完工作,万一被他抓个现行,就真是跳进天河都洗不清的巨冤。
他压抑着紧张,快步走到阮紫月的躺尸床边,别过去脑袋,一手猛地揭开盖尸布,另一手拿着手机猛拍。这是开了连拍功能的,一键十连拍,李予连点了十下,然后才收回手机,将盖尸布盖回去。
李予不敢看刚拍的照片,他匆匆地走出去,将殓房锁上。完成之后李予松了口气,关铭鼎还未回来,李予不打算等他,现在他要查阮紫月的死亡证明。
一般来说,尸体在死后还能起床,在太平间有不少的传闻。真假且不论,就李予所学的知识所知,死而不僵的状态下,尸体会因突然受到外界刺激而做出些反应。但像这般走动,还能说话的,目前根本没有科学根据,除非这人还没死。所以李予要查她的死亡证明。不知道死亡证明有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
廖明这人李予没有接触过,他的办公室在医院的四楼靠住院区的进出口附近,平时就没有多少人找他看诊。
李予上到四楼,往住院区走,对面走来个女医生,约莫三十来岁,对着李予微笑。昨晚的事经过张靖力的“大力宣传”,李予都不好意思和对方打招呼,勉强一笑,赶紧走向廖明的办公室。
那办公室的门上就挂着“主传染病科医生: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