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写着斗大“明”字的旗帜,在城头飘扬。
“嗖嗖嗖”的箭矢,从天空落下,箭头钉在城上,箭杆剧烈的晃动,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放!”王德顺大声怒吼。
城墙上,明军佛郎机炮手,抬起炮架,将火炮屁股抬起,炮口下压,对准城下,“轰”的一声响,硝烟弥漫,城下泥土和碎石飞溅,一群清军被直接干翻。
墙垛射孔内,明军火枪手,不时向下放箭,投掷手雷,长枪手挺矛将顺着登城梯爬上城头的清军戳下城头,而中箭的士卒,则立时被医兵拖走。
城内,一队队的明军士卒,还有民壮,脚步蹭蹭的赶向城头,紧张之气,弥漫全城。
城下攻城的清军如同蚂蚁一般遍布,清军扛着登城梯,举着大盾和木板,冲锋至城下,呼号震天的蚁附攻城。
“杀啊!”王德顺挥刀砍死一名爬上城的清军,青筋直跳的怒吼。
这时一队明军士卒,将几枚手雷绑在一起,投下城墙,轰隆的巨响声中,搭在城墙上的攻城塔,轰然垮塌。
一阵鸣金声响起,攻城的清军如潮而退。
“清军退了,清军退了!”打着明旗的士卒,举着旗帜,大声呼喊,从城头跑过。
城头弥漫的硝烟中,明军将士手持兵器,站再墙垛边上,看着城下清军士卒漫野而退。
王德顺站在一处墙垛被大炮削掉的城墙处,目视城下,旁边亲卫忽然抬手指向远处,“指挥使你看!”
王德顺忙抽出千里镜,对准远处观看,便见清军从城下撤退的同时,远处铺天盖地的清军,正往城下而来。
千里镜圆形的视界,从左至又的横移,一名名打着旌旗的清军,占据了视界,旌旗之后,则是镜头都装不下的清军。
王德顺镜头移动,最后定格在一面大纛旗上,手不禁僵硬了一下。
半响王德顺,放下千里镜,沉声道:“放鸽信,再派人从运河潜出,向大帅请援。”
城中,一名满脸硝烟的百户官,走进一座士卒守卫的院子,提笔写下武进告急的字样,将纸条卷起,放入小竹筒内,然后从已经空了的鸽笼中,抓出最后一只信鸽,把竹筒绑在鸽子腿上,双手捧着鸽子奋力一抛,信鸽蒲扇着翅膀,展翅飞翔,带走守军最后的希望。
城外,清军大营内,满达海身穿红色铠甲,按着战刀,进入大帐,孔有德等人鱼贯进入帐内。
这时满达海坐在帅位,众多清军将领分立两侧,他阴鸷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怒骂道:“一个小小的武进城攻了数月,还未攻下来,那要灭赵杂毛,平定天下,将待何时?”
帐中众将,纷纷垂手低头,孔有德只能出列道:“王爷,连日攻城,城内火器已然消耗了七七八八,王爷在宽限些时日,必定破城。”
清军进攻武进,有两大障碍,一是铳城难攻,二是明军火器犀利。
现在铳城已经多处垮塌,明军的火器也已经快消耗完,两大障碍,都将解决了。
耿仲明也道:“对对对,王爷再宽限些日子,我等一定杀入武进。”
满达海沉着脸,“武昌被围之事,你等也听说了。现在摄政王传来指令,让本王速败赵杂毛,你们却连个武进城都未打下来,何谈败赵杂毛。”
围城近三个月,依然没有破城,孔有德等人确实脸上无光。
满达海板着脸,不容置疑道:“从明日起,本王亲自督战,有不尽全力,临阵退缩者,无论位居何职,皆立斩不赦!”
武昌被围,多尔衮下了死命,满达海也急眼了。
孔有德等人不敢怠慢,纷纷提起精神,行礼应命,“喳!奴才等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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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右都督府行辕之内。
赵铭神色阴沉的在节堂内来回踱步,众多将领鱼贯而入。
“大帅!”王朝先、李忠明、阮美、谢迁等将,齐齐行礼。
赵铭停下脚步,看向众人,“都到了!”
“听大帅相召,我等立时赶来!”王朝先抱拳道。
赵铭微微颔首,遂即沉声道:“武进城再传鸽信求援,这已经是王德顺、王翊第三次告急,事不过三,今天召集你们前来,就是必须商议一个策略,来解武进之围。”
众人闻语心头一惊,李忠明道:“大帅,莫不是清军增兵呢?”
赵铭点了点头,“不错,斥候探查,满达海也到了武进。”
节堂内个人都有些惊讶,阮美道:“武昌被围,清军不去增援武昌,反而继续攻打武进,他们就不怕武昌失陷?”
武昌之地,扼守江汉要冲,东南得之而存,失之而亡。若是明军占据武昌,江宁清军,则仰明军鼻息,江南便不可守。
如此战略要地,满清必然会抽调兵力增援。
赵铭原本是想等待满清从江南抽调兵力,去增援武昌之际,发起反击,却不想清军竟然继续猛攻常州,要置他于死地。
赵铭沉声道:“现在看来,清廷是判断武昌尚能坚守,打定主意,要先击败我们!”
众人听说湖广明军大胜,心里原本都松了口气,就等清军撤军,不想清军非但不撤,反而抓紧了攻击。
王朝先皱眉道:“若是如此,清军必然在狂攻武进,武进城便真的危险。那我们便必须救援武进了。”
李忠明等将也道:“既然清军打定注意,先灭我们,那我们只能应战。”
夏完淳沉思道:“时下武昌被围,江南清军重兵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