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宁城。
如今,在南直隶长江之南,清军只是控制了,江宁、镇江、太平、池州四府,以及宁德、广德和湖州的一些州县,江东之地,已经丢了大半。
不过,地方虽小,到使得清军兵力能够集中,攥成一个拳头,令人胆寒。
此时长江南岸,集结满清三王,兵力近二十万,着实可以说十分恐怖,很有威慑力,让此前气焰嚣张的浙系明军,一下偃旗息鼓,转入了防守。
此前,湖广清军轻装急进,跋涉数千里赶来江南,因为后勤为能跟上,所以未能立时发起反攻,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使得浙系逐渐站稳了脚跟。
现在时间过去了数月,原本运到湖广为进攻湖南筹备的粮草,被装船运回江南,在加上多尔衮在北京,设宴款待范永斗、王登库等八大晋商,赐予黄马褂,正四品官阶,令范永斗等人大为感动,每家出银百万,报效满清朝廷。
这使得多尔衮一下得银子数百万两,立时解了燃眉之急。
满清入关之初,其实抢夺了不少银钱,不过彼时钱来的容易,满清朝廷并未怎么珍惜。
那些钱财多数被八旗贵族所分,再加上入关后没有着手恢复地方,以至于入关八年,坐吃山空,弄得如今国库入不敷出,出现严重的赤字。
有了范永斗等人慷慨解囊,多尔衮一下筹集八百余万两白银,拨款四百万两,用于洪承畴铸造火器,采购西夷炮船,训练新军,剩下四百万两,则做为军费,准备反攻江浙,夺回赋税重地,解除满清朝廷的财政危机,使得收支勉强平衡。
这时,随着钱粮到位,满清在江南的二十余万大军,便想动一动了。
江宁城,征南大将军府邸。
满达海、孔有德、耿仲明三王,再加上江南总督范文程,等一批文官,站在节堂内,围着沙盘,商议着军情。
这时,一名清将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物,“启禀王爷,斥候绘制的地图”
满达海拿起地图,伸手接过来,展开查看,正是清军斥候,绘制武进城防,还有锡澄运河附近的情况。
“赵杂毛修武进城,开挖运河,这是要阻本王与常州之西,让我大清铁骑,无法攻入湖东一步”满达海看完,便将图纸递给了范文程、孔有德等人。
图纸上对于武进城墙改造,火炮安置,对于运河宽度,都有详细的文字描述。
这让众人都有些心惊,赵杂毛好大的手笔,又是筑城,又是挖运河,赵杂毛真是有钱的很。
孔有德皱眉道“若是运河挖成,赵杂毛以水师封锁,再配以少量人马驻防东岸,便可挡我十余万大军,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满达海看向孔有德道“恭顺王的意思是先打赵杂毛”
孔有德颔首,走到沙盘边上,拿起木杆指着苏松常,沉声说道“王爷,只能先打赵杂毛。湖东之地,距离江宁,不过数百里,不打赵杂毛,他随时能攻击江宁,我们去打谁都不能安心”
满达海阴沉着脸,“苏松常距离江宁确实太近,兼赵杂毛水军厉害,沿途无险可守,他若动不动就威胁江宁,本王确实受不了,也无法安心去攻朱以海。”
孔有德见满达海认可他的话语,当即便道“既然王爷也这么看,那此战宜急不宜缓。我看赵杂毛的运河都已经挖得差不多,我们要是不快点动手,等他防线建成,出兵也迟了。”
满达海微微颔首,“本王明白恭顺王之意,不过本王若是进攻赵杂毛,朱以海必然出兵帮助赵杂毛,甚至湖广、江西的明军也会出战,本王要先给各方通个气,好叫各地人马做好准备,才能发兵进攻。”
孔有德皱了皱眉,“王爷,兵贵神速,看图纸赵杂毛的防线已经初据轮廓,若再等一段时间,其防线已成,新军完成训练,那朝廷要取湖东,代价就大了。”
近些日子以来,明军与清军虽未大战,但是满达海却密切注意着赵铭和朱以海的动作。
此时,他已经没有骄狂之心,甚至有些谨慎过头了。
居满清细作,还有湖东一些骑墙派传来的消息,赵杂毛除了在湖东大兴土木,修建武进城,拓宽运河之外,还招募了五万新军,如今已经训练了两个多月。
如果继续拖延下去,赵杂毛防线构建完成,新军形成战力,清军便真得难以攻打了。
满达海对于能否夺回湖东,还是比较有信心,只是他担心的是,其它战场没有准备,又被明军杀个错手不及。
这几年来,清军在战场上,都是正面战场有明显优势,打着打着,侧翼和其它战场忽然崩盘,最终导致整个战役失败。
这个教训,太惨痛了。
正在满达海犹豫时,一名满清官员,走进大堂,目光在人群中找了找,最后径直走到范文程身边,附耳一阵低语。
范文程听完,有些惊讶的看了来人一眼,再得到来人的确认后,他脸上不禁漏出微笑,挥手道“你先下去”
官员闻声给范文程、满达海等人行了一礼,便疾步离开大堂。
这时满达海不禁皱眉道“范总督,什么事情”
范文程微笑道“启禀王爷,伪明小朝廷派遣傅上瑞,前来江南督师。奴才以为王爷可以立即攻击赵杂毛,不必忧郁湖广、江西的贼军。”
满达海不解道“傅上瑞督师,这有什么”
范文程却继续笑道“现在有什么还不知道,不过这个傅上瑞,并非浙系之人,伪明小朝廷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