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明军现在声势很大,但是以李本深来看,明清间的局势,还没有出现逆转。
现在依旧是清强明弱的局面,清军主力一到,就能稳住战局。
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必要去冒险投靠明军,要是明军不能击败满清,抗清事业不能取胜,他们自己的前程丧失不说,还要连累家人被戮,实在并非明智之举。
李本深说完,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众下属,沉声道:“如今之势,我等并非陷入绝境,投诚只能害了家人。咱们只需坚守城池不出,等待朝廷援军,便可渡过此次危机,尔等切莫怀有二心。”
众将闻语再次抱拳,“喳,军门考虑周全。”
满达海已经向满清朝廷请援,大清朝的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他们只要挡个十天半月,援军就会赶来,届时明军自然退去。
当下李本深决意顽抗,调集兵力和青壮上城,准备坚守到底。
初三,赵铭投书城中后,便一直没收到城中回复,料想清军准备拖延时间,遂即下令将士架炮轰击城池,并开始赶造器械。
初七,王翊、李长祥等人率领的四万屯军,赶到武进城下,与赵铭会师,崇明的神策精锐也陆续赶来,城下明军增加至五万余众。
这让武进城中的清军有些吃惊和慌张,不过明军已经开始炮击,并准备攻城,而李本深对于大势的判断,依旧没有改变,所以依然没有回复赵铭。
“大帅,李本深没有拒绝大帅,而城中至今又没有投降的迹象,他打什么算盘?”中军大帐里,王德顺疑惑问道。
赵铭冷笑道:“李本深不想得罪本帅,留有一线,但他也不想投降本帅!”
“大帅,那怎么办?”王德顺皱眉道。
赵铭沉声道:“自然是打他!华夷之争,非友即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岂容两面派。”
赵铭说完,看向众将道:“你等观察武进城防如何?”
王德顺抱拳道:“回禀大帅,武进乃常州府城,城高三丈,阔一丈五,城有瓮城,城墙上有马面敌台,防御还算完善。”
赵铭沉吟道,“天地会传来消息,湖广、江西的清军调动频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既然李本深没有归降之意,本帅准备强攻武进。你们以为胜算几何?”
李忠明道:“大帅,火炮轰击数日,城东已经出现垮塌,不过这李本深乃是徐州镇之人,手下之兵与李大帅之兵同出一系,战力应该胜过一般清军,大帅要是强攻,弟兄们损失应该很大!”
赵铭闻语微微皱眉,“走去看看武进城墙!”
当下,众将跟随着赵铭,出了大营,前往窥视城防。
一行人骑马奔至距离城墙三里外的地方才停下,用千里镜远眺武进城墙。
此时,明军炮阵正与武进城墙上的清军火炮,进行炮战,火炮轰鸣声中,城墙被砸得烟尘弥漫。
多日的炮击,让武进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不过依然屹立在烟尘中,城头上有大批清军跑动。
“大帅,江南城池,因为地方富裕,所及修建的都比较坚固,而且几乎都有宽阔的护城河。另外据卑职估计,城墙后面,清军应该准备了铁捅炮!”王德顺指着城墙解说道。
赵铭用千里镜观察着城墙,闻语不禁收了千里镜,心头一凛,皱眉道:“铁捅炮?”
王德顺点了点头,“不错,此物自大帅使用后,清军那边也仿造了一些,放在城墙之后,能够躲避我军炮击,又能发炮轰击攻城的将士,武进城内应该装备了一些。”
这就让人有点头疼了,赵铭沉吟半响,开口道:“本帅看着武进的防守,准备以火炮轰塌东城,然后步军自此面进攻,同时派遣战船,冲入运河,直接从船上攻击临河的南城。如果城中有铁捅炮,我军硬攻,损失必然会很大啊!”
赵铭方才查看地形,发现东城城墙,已经快被轰塌,而武进城临近大运河,南面城墙直接以大运河为护城河。
宽有数丈的大运河,却实能够很好的护卫南城,步军很难跨过运河,攻击南城墙,但是如果有水军,情况便不一样了。
明军大船若能驶入运河,船楼高度与城平齐,甚至超过城墙,明军士卒只需从船上放倒梯子,搭上城墙,士卒便能从船上直接攻上城墙。
有东城主力攻击,再有南城水师攻城,应该是能攻破武进城,但城中有铁捅炮,说不定还有一定数目的投石机,那不仅进攻的步军,会遭受轰击,驶入运河的战船,也会遭受打击。
赵铭对于铁捅炮的威力,还是知道的,炸包爆炸时的威力,可比明军的手雷大得多,战船若是吃上一炮,基本就废了。
虽说铁捅炮躲在城墙后,无法瞄准,准头不高,但是赵铭可以想象,攻城时,炸包爆炸时的惨烈。
可是,即便如此,这个武进城,赵铭还是要打。
赵铭沉吟一阵:“王德顺,李自明,王翊你们给本帅听令,火炮继续轰击东城,另外对战船进行改造,面向城池一面,要覆盖牛皮和湿棉备。最后,赶制炸包,准备攻城。三日之后,本帅要发起总攻,一举破城!”
战争本就惨烈,攻城战更是如此,不能因为城中有铁桶炮,便不攻了。
当下,赵铭命人各司其职,便带着众人返回大营。
进入大帐后,赵铭便独自观察着沙盘,想看一看是否能够有什么方法,能够减少伤亡。
正当他沉思之时,帐帘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