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国宝拔马奔回阵中,脸色极为阴沉。
作为苏松巡抚,好歹也是一方人物,他主动示弱,愿意花钱买路,赵杂毛不仅不同意,反而羞辱于他,令土国宝也来了火气。
“大人,现在怎么办?”旁边的清将不禁问道。
土国宝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赵杂毛欺人太甚,真以为我是泥巴捏的!老子今天和他拼了!”
说完,土国宝勒住马缰,回头看向身后士卒,义愤填膺道:“弟兄们,赵杂毛不给咱们生路,想活命的,就给本官杀出一条血路。咱们两万多人,还怕他几千人吗?冲出去,每人赏五两白银,杀一个海寇,赏十两银子,都给老子拼了啊!”
为了活命,土国宝下了血本。
两万多清军,赵铭自然是不可能放他西去。
这些人马西撤后,必然会壮大满达海的实力,不利于赵铭今后占据苏松常地区。
况且,赵铭看见清军士卒各个大包小包,运河上数百条运送财物的漕船,恐怕价值有上百万,区区十万两就想打发我,当我赵铁棒是没见过银子的土鳖吗?
赵铭回到大旗下,便听见对面清军阵列中,忽然发出一阵嚎叫,而后号角仰头吹响,发出了进攻的讯号。
赵铭见此,举起狼牙棒,身后战鼓立时擂响,便见站在第一排的明军火枪手,齐齐上前迈动一步,开始检查枪械,并进行装填。
这时土国宝骑在马上,将手中战刀向前一举,大声啸叫,“弟兄们,杀海寇,赚赏银啊!”
狭路相逢,没奈何,即便前面拦路的是名震天下的赵杂毛,清军士卒也必须与之一战。
谁拦着他们的去路,不让他们把财宝运走,他们就跟谁玩命。
“哗哗~”一片齐齐刷刷的动作声,清军士卒纷纷提起了盾牌,向前挺进。
整个清军大阵,前排是提盾的士卒,然后是挺起长矛的长枪手,最后是手持弓箭和鸟铳的士卒,一万多人齐齐迈动步子,向明军压来。
看着清军缓缓推进,旷野上黑压压一片,全都是穿着布袄子,胸前一个“兵”字,头戴着斗笠的清军,声势相当浩大。
“传令,敌军一旦进入射程,火炮先射实弹,敌近百步火枪射之,敌近五十步火炮射散弹,二十步投雷,两翼骑兵包抄,步军反突击,一举击溃敌军!”赵铭骑在马上,平静的下达军令。
三里,清军步军已经快要进入明军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这时,横陈于梁溪河和大运河上的明军战船,忽然开火。
“轰轰轰”一阵巨响传来,船舷火炮依次开火,腾起消息,pēn_shè出炮焰,炮弹呼啸着划破天空,向清军砸来。
运河水道狭窄,明军的炮舰进不来,不过开进来的战船,侧舷炮齐射,也足以令人感到震撼。
一枚枚炮弹飞速射来,落在前进的清军之中,顿时砸出几个弹坑,溅起朵朵泥花。
前进中的清军士卒,被炮弹击中,身体被撕碎,腾起一团血雾,炮弹威力巨大,清军触之既亡,炮弹在地面上滚动着,慢慢停下,留下一道几十步的血线,所过之处都是清军士卒的残肢断体,还有哀嚎的清军伤兵。
“冲啊!”土国宝看见明军发炮,顿时急声怒吼。
前排的清军士卒,几乎同一时间,提盾到胸,护着身体要害,纷纷发足狂奔起来。
在炮弹溅起的泥柱中,清军士卒奔跑着冲向明军阵线,士卒发出一阵阵的呼喊,给自己壮胆。
另一边,明军士卒严阵以待,大阵前方,野战铜炮不时,炮身一退,腾起一团白烟,对面清阵立马出现一个缺口,明军火枪手则在哨声中,齐齐抬起了火枪。
一千多杆火枪,一杆接着一杆的抬起,形成一条直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汹涌冲来的清军,只等命令下达。
“放!”王德顺看见清兵接近,已经可以看见清军士卒模糊的脸庞,当即挥手下令。
一声哨声响起,明军火枪手齐齐扣动扳机,咔吧一声响,击锤撞上火镰,冒出火星,枪膛“嘭”的一声炸响,枪身往后一震,千余杆火枪,同时pēn_shè出铳焰,无数弹丸呼啸而出,泼向清军。
一瞬间,前冲的清军士卒,成片倒下,如同撞到了一堵墙一般。
弹丸击碎清军盾牌,射中清军身体,棉絮炸开,腾起一团团血雾,清军士卒身体抖动这向后仰倒。
燧发枪威力巨大,绿营兵又没穿盔甲,只是一件破袄子,中弹者非死即伤。
后面的清军,看见前面的同袍向割草一般倒地,满地都是哀嚎呻吟的伤兵,一个个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面露惊恐,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冲锋。
“砰砰砰”在清军迟疑时,明军第一排火枪手后退,第二排上前,再次排枪齐射,烟雾弥漫。
迟疑和放慢脚步的清军,还没想好要不要冲,便胸前腾起血雾,纷纷仰倒和扑死,地面的尸体,形成一条粗大的黑线,仿佛无法逾越。
“愚蠢!等着挨铳吗?”土国宝见清军脸上凑出恐惧,不敢向前冲锋,不禁勃然大怒,急声喝令,“快冲过去,海寇又要射了!”
清军士卒反应过来,迟疑和放慢速度,只能让他们多吃几轮火枪齐射,不想死要么后退,要么冲上去死磕。
“弟兄们冲上去,海寇的火器就成烧火棍了。给老子上啊!”土国宝声嘶力竭的怒吼。
“砰砰砰!”又是一阵枪声响起,清军士卒再次被放倒一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