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
荆州之北,当阳镇,忠贞营大营,中军大帐内。
十余名身穿铠甲的大将,正商议着攻打襄阳之事。
大帐外,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甲士,一手持枪杵地,一手插腰,威武不凡,显示出精锐之气。
这时李来亨匆匆走来,来到帐外,便听见帐内李过正与人道:“堵抚军令刘体纯收夷陵,令本帅取襄阳,现今刘体纯之军,应该已经夺下夷陵,而本帅之军却止步当阳。前些时日,勋阳王光泰、王光恩兄弟,飞书至本帅军中,声言愿意为大明效命。这对本帅而言,乃绝佳时机,待斥候禀明襄阳之情,便立刻兴兵北上~~~”
“父帅!”李来亨挑帐进来,急声呼道。
大帐之内,李过身穿铠甲,头戴凤翅盔,大马金刀的坐于帅位,两边十余员虎将,都是披挂整齐,正襟危坐,齐齐侧目看来。
李过眉头微皱,“何事慌张?”
李来亨疾步上前,附耳低语,李过脸顿时沉了下来,半响后,问道:“消息可准确?”
“回禀赋税,那斥候营甲司总旗周宾就在帐外!”李来亨行礼道。
李过威严道:“传周宾进来!”
不多时,那精壮的汉子,小跑着入帐,单膝跪地抱拳,“斥候甲司总旗周宾,参见大帅!”
顺军流寇出身,军中本来没那么多规矩和礼节,不过在接受诏安后,顺系对于军中礼节,甚至比原来的明军,要求还要严格一些。
近几年来,堵胤锡经营湘北鱼米之乡,积蓄钱粮,制造兵甲,给顺系逐渐换装。
此时,换了明军衣甲的顺系人马,从外表看上去,比官军还官军,完全看不到流寇的样子。
李过不仅想别人忘记他们是顺系,也希望自己人逐渐忘记过去,想要从新开始。
“说,你都探查到什么?”李过沉声道。
“回禀大帅!”周宾抱拳抬头,“卑职前往襄阳探查,只见樊城与襄阳之间的汉江上,清狗搭建三座浮桥,一车车的物资,从北岸樊城运入襄阳,此外,还有大批清军自北开进樊城。”
李过眉头皱成川字,估计是河南的清军进入湖广,来增援襄阳了。
“有多少兵马,可曾探查清楚?”李过忽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周宾低下头去,“回禀大帅,清狗防守严密,卑职不敢靠近,不知道具体数目,不过卑职已经留下一队兄弟继续监视窥探。”
李过当即挥手道:“汝速速再探!”说完又看向李来亨道:“飞书荆州,告知堵抚军,襄阳有清狗集结,暂时不明清狗意图!”
“喏!”李来亨与周宾先后抱拳,甲胄因为动作,哗啦直响。
不多时,营门打开,数十骑奔出,扬起城土,疾驰而去。
数日之后,荆州城内,身穿绯色二品大员官袍,没戴乌沙的堵胤锡,陆续收到李过、刘体纯、高一功等人送来的情报,另外锦衣卫和天地会,也先后送来清军大举调动的消息。
这时,堵胤锡站在公房内,拿着一份情报,面色沉着,站在地图前沉思,“建奴好大的手笔!”
此时,一队背插加急小旗的明军士卒,却自城南飞驰入城,直奔堵胤锡的行辕,骑兵在行辕门前翻身下马,手举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直接闯进公房,急声道,“督抚君,陛下急诏!”
长沙城,隆武朝廷西京,大明临时行在。
堵胤锡一路奔驰,五日之内,从荆州赶回长沙,未及休息,便径直来到行宫外,前来拜见隆武皇帝。
行宫大殿内,朱聿键负手而立在一副地图前出神,堵胤锡被内侍引入大殿。
堵胤锡看了朱聿键的背影一眼,躬身作揖,“臣见过陛下!”
朱聿键皱眉转过身来,看见风尘仆仆的堵胤锡,当即上前扶起堵胤锡,“卿家一路赶来,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乃人臣本分!”堵胤锡忙道。
“爱卿真乃忠臣!朕之臂膀!”朱聿键感慨一声,遂即拉着堵胤锡的手,站到地图前,有些焦急道:“此图乃是根据爱卿所奏,还有朝廷派遣密探所得军情绘制。”
堵胤锡抬头注视地图,暗自吃惊,他在荆州只得知襄阳方向和武昌方向有清军调动,可地图上,四川还有江西,也有清军调动。
若是如此,荆州便是多面受敌,情况便危急了。
朱聿键继续道:“爱卿,建立此番所图甚大啊!出动四省之兵,几十万众欲攻击湖南,卿家可有把握应对!”
明军刚夺取荆州,清军就调动如此多的兵力进行反扑,让朱聿键内心感到不安,想战,担心被一战打回原形,想退,会影响明军士气,而刚开创的大好局面又将改变,实在可惜。
堵胤锡神情严肃起来,“陛下,此战凶险,以湖广之力,恐怕难以抗衡。”
朱聿键皱起眉头,“卿家也没把握?”
堵胤锡道:“陛下,敌强我弱,清军真来三十万众,臣以为我等难以取胜,不过也并非不能一战!”
朱聿键沉声道:“如何战?”
堵胤锡注视地图,遂即指道,“建奴兵马众多,却分为四路。这其中江西一路,可让万阁老督赣南、福建之众,做复赣之态,江西清军必不敢动。四川一路,出川不易,且只需万余人马扼守险要,便能挡之。我们要应对之敌,主要是襄阳和武昌两个方向。”
朱聿键微微颔首,“卿家有信心挡住两路清军吗?”
堵胤锡道:“陛下,若只来一路,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