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城头,几名士卒抱住一根圆木,喊着号子撞击着搭上城头的登城梯。
一声欢呼中,木梯勾住城头的铁钩被撞的脱落,登城梯被推开城墙,上面的清军士卒,尖叫着从梯子坠落。
长梯倒下去,城下密集如蚁群的清军士卒,立刻惊恐散开,露出一块空地,来不及跑开的则被梯子砸倒在地。
城头守军举起石块,向城下砸去,嗖得一支箭矢射来,士卒惨嚎一声,同石头一起坠下城头。
城墙上,总兵何武一刀砍死跳上来的清军,大声疾呼,“将士们,援军已近,只要再坚持下去,我们就得救了!”
正说话间,又一名清军跳上城头,直接挥刀向他砍来,他连忙格挡,与清军杀作一团。
陈楼处,朱大典端坐着,副总兵吴邦睿领着十多名家丁,拿盾牌护卫左右,城墙下方,数千清军弓箭手,站在盾车后方,不停的弯弓搭箭,箭矢射上城头,插在举起的盾牌上,一枚利箭射在朱大典的脚边,他却一纹丝不动。
城外,四根木棍撑起的零时指挥所内,博洛暴跳如雷。
这时斥候不断前来禀报着,外围的消息,三路明军猛突阻拦的清军,随时可能突破阻拦,令博洛有些狂躁不安。
“报!”一名白甲兵疾步跑进来,单膝跪地,“启禀贝勒爷,朱成功攻势猛烈,距离西城,只有十三里!”
“让图赖顶住,西线有失,提头来见!”博洛赤红着眼,怒吼着下令。
传信兵忙退出去,背影还能看见,又是一声拖长的声音传来,“报!”
另一名传信兵冲进来,拜道:“贝勒爷,南线战况激烈,梅勒额真博尔惠被贼将阵斩,固山谭泰请求支援!”
“什么?”博洛身体摇晃,双手撑着桌案,心里在滴血。
博尔惠是满洲老将,战功赫赫,他是正白旗满洲人,乃萨弼图之弟,初为巴牙喇壮达。
他天聪三年便从皇太极伐明,攻遵化,斩明副将。五年擢巴牙喇甲喇章京,兼户部参政,乃是多尔衮心腹大将,勇力过人,不想居然被明军阵斩。
这让博洛心头震撼,同时也越发焦急起来。
“贝勒,要不奴才去增援!”满将觉罗郎球道。
博洛一掌拍在身前铺着地图的桌案上,咬牙切齿道:“不,你带人去攻城,我给你一个时辰,必须拿下金华城!”
觉罗郎球见此,肃然行礼,“喳!”
觉罗郎球领命而去,博洛注视地图半响,忽然惊道:“西面赵蛮子有消息没有?”
在博洛看来,赵铭近四万人马,实力仅次于朱以海的三万大军。
现在朱以海和郑成功都已经逼近,赵杂毛肯定也快杀到了,他不可能没有消息。
旁边清将忙道:“贝勒爷,没收到赵铁棒的消息。”
博洛微微皱眉,“派遣哨探去西面查看,联系准塔,让他随时告知西线战局。”
“喳!”清将打千儿行礼。
博洛挥了挥手,然后拿起头盔,戴在光秃秃的头皮上,便急匆匆的走出帐篷来到外面,亲自前往城下督战。
金华城下,清军仗着兵力优势,弓箭手用铺天盖地的箭矢覆盖城头,守军士卒只能躲在城垛背后,蹲在地上从垛口处放箭还击。
清军借着箭矢的掩护,竖起攻城梯,攀爬上城,城头士卒冒着箭雨,将一块块石头从城头砸下,被砸中的清军骨断筋折,哀嚎一片,但是清军人马太多,一架架的登城梯先后搭上了城墙,清军士兵蜂拥而上,近两万清军投入战场,而守城军民只有五六千人,清军逐渐登上城头。
在几处清军重点进攻之处,不断有凶悍的清军跳上城头,守军将士奋起反击,一名明军百户一刀砍死一名清军,却被跳上城的清军刺穿腹部,他怒吼一声,迸发出最后的力量,抱着清军一起摔下了城墙。
瓮城处,觉罗郎球带领千余真满洲攀爬上城,两边有数千清军弓手压制城头,掩护八旗兵的行动。
守军士卒掀梯子,砸石块,激烈搏杀,城下尸积如山,清军伤亡惨重,但一名接着一名的清军,还是陆续跳上城头。
总兵何武挥刀格开射向城头的箭矢,挥刀砍死登城的清军,眼见城墙上清军越来越多,家丁们忙聚集成一团,一边拼杀,一边举盾格挡清军的刀矛。
何武战刀翻飞,连杀数人,城头铺满清军的尸体。
登上城头的觉罗郎球见此大怒,挥刀向何武劈来,“当”的一声响,尽然被一刀劈退。
觉罗郎球双眼一眯,举刀指着何武,大声怒喝:“此时若降,可免一死!”
金华守军的顽强,让清军也不得不承认,而蛮夷崇拜强者,金华守军已经获得了清军的认可。
何武闻言,知他是满洲大将,怒吼一声,“某大汉将军,岂可降虏!”语毕,挥刀直接向觉罗郎球杀来。
登上城头的清军见此,立刻一拥而上,挡住何武的攻击,残存的守军在城头与清军殊死搏杀。
不到一刻钟,瓮城处三百守军,只剩何武和十余个家丁,而且个个身上带伤。
博洛看见清军登上城头,占据一段城墙,城破已是定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城墙上,清军士卒不断跳上城头,何武连杀数人,忽然惨叫一声,却是一根长矛从侧面刺入,他挥刀砍死清军矛手,可又是几根长矛同时从多个方向刺来。
七八杆长枪,同时刺入他的腹部和腰间,锐利的矛头破开何武的铁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