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气的脸色铁青。
李水确实没有指名道姓的骂自己,但是在场的儒生,只有他一个啊。
嬴政对李水说道:“你立刻去谪仙楼,让他们暂时不要宣传着书稿。让朕把书稿拿出来,看完了再说。”
李水哦了一声,转身要走。但是嬴政又把他叫住了:“你不必去了,让淳于越代你走一趟。”
李水有点纳闷:“这是为何?”
嬴政呵呵笑了一声:“你太过狡猾,朕怕你暗中做什么手脚。”
淳于越和王绾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心中都在想:陛下,你终于知道槐谷子这家伙,厚颜无耻,狡猾难缠了吗?
李水一脸复杂的留了下来。而淳于越兴冲冲的去了谪仙楼。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那书稿写得怎么样,自己总要挑选一些不合时宜的错漏,请陛下不要将这书稿公诸于世。
当然了,这错漏要挑的委婉一些,免得伤了未央公主的面子,令陛下不快。
一路上,淳于越已经想好了办法,眼看就要到谪仙楼了。
等他走到谪仙楼门口的时候,顿时微微一愣。
这里聚集着很多人,每个人都交头接耳,热闹非凡。而谪仙楼却大门紧闭,像是歇业了。
淳于越好奇的问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见淳于越衣衫华贵,不敢怠慢,连忙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谪仙楼的门票涨了。五十万钱方可进门。而且只招待二十人。名额满了之后,哪怕你叫破喉咙,也不会开门的。”
淳于越心中冷笑:这个槐谷子,又搞什么名堂?
他也没有排队,直接上前拍了拍门,说道:“我乃淳于越,开门。”
里面的王老实懒洋洋的说:“谪仙有令,哪怕他父母到了,也不许开门。”
淳于越顿时被噎在那了,心想:槐谷子这家伙,父母都不认了?简直是qín_shòu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是受陛下的命令,前来取未央公主的书稿。”
王老实呵呵一笑:“早就猜到是为这个来的了。这一上午,有不少人想尽办法要进来,不过像淳于大人这样假传陛下命令的,倒是头一个。”
淳于越气的头有点晕,大声说道:“你以为老夫想来你这谪仙楼吗?若非陛下派遣,我都怕脏了我的鞋。”
王老实干咳了一声:“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么就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的,如果坏了谪仙的事,小人担待不起。”
淳于越有点无语:我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更何况,我的人品居然有人质疑?
他本想回皇宫一趟,让皇帝写一道命令。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连这点事都办不成,也就不要做什么朝中重臣了。
旁边有人拽了拽淳于越的袖子,热情的劝说:“大人,不用和他们说了,里面的人都固执的很,说破了天都没用。”
淳于越嗯了一声。
那人又热情的帮他支招:“你为何不花五十万钱买一张门票呢?”
淳于越有点不情愿。当然了,他不是心疼钱,得益于咸阳城宅院价格的暴涨,淳于越就算闭着眼撒钱,这辈子也花不完那些钱了。
他真正不情愿的,是被李水痛宰。
不过权衡了一番之后,淳于越就又拍了拍门,冲里面喊:“我要买票。”
王老实幽幽的说:“票已经卖完了。”
淳于越有点无语:五十万钱啊。咸阳城有这么多有钱人?咸阳城有这么多愚蠢的有钱人?
刚才那人又热情的说:“门票都被那人买走了。对对对,就是那个叼着草棍的人。”
淳于越纳闷的说:“他一个人买二十份门票?”
刚才那人说:“他一个人自然是用不完的。所以又卖给了别人,方才已经卖出去了十七张,现在还剩下三张。”
淳于越有点茫然,不知道这操作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叼着草棍的那人面前,问道:“你手中有票?”
那人一见来生意了,连连点头。
淳于越说道:“我乃淳于越,买你一张,回头将钱送到府上。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那人说:“小人家贫,没有姓名。不过有位大人帮小人取了个名字,小人叫黄牛。”
淳于越哦了一声:“黄牛啊,给我来一张票。”
黄牛笑眯眯的说:“淳于大人,小人自然是认得的。不过小人养家糊口不易,有些事不敢马虎了。请大人在这仙纸上写个名字。”
淳于越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张欠条,只不过上面的数额不是五十万,而是一百五十万。
淳于越眉头紧皱:“你莫不是写错了?门票不是五十万一张吗?怎么你这里多了一百万?”
黄牛干笑了一声:“这也没办法,小人也要糊口嘛。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嗷嗷待哺,不得不做些生意。”
淳于越盯着黄牛看了一会,忽然明白了他的运作方式。
他纳闷的说道:“你花了一千万钱,买了二十张门票。你不怕卖不出去,赔的倾家荡产吗?”
黄牛嘿嘿笑了一声:“未央公主的书,谁不想听听?”
淳于越一听这话,顿时热血上涌,气的差点晕倒:槐谷子,这无耻之徒,居然用公主的名号为噱头,挣这个钱,老夫,老夫……
如果李水在旁边的话,淳于越恐怕要冲上去拼命了。
黄牛在旁边问道:“淳于大人,这票你还买不买了?”
淳于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买。”
写了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