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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房间里面只剩下苻坚和宋先生两人,两人沉默了良久,宋先生忽然问道。

“先生,他们……毕竟是我的兄弟啊!”苻坚并不转头,凑近窗户那里打开窗户,对着漆黑一片的窗外,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在皇权面前,没有亲情可将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爷,你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现在还是心存仁慈,到了明天,死的那个人会是你。你对他们讲亲情,他们对你……,哼哼,可没那么好说话!”宋先生语气冷冷地说道。

“可是……”苻坚重重的一拳,拍在了窗棂上,语气颓丧地说道,“他们两个平日里对我都不错,一想到明天,我们就要变成生死大敌,我这心里……就怎么都狠不下去!”

“王爷,明天就要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有这种妇人之仁呢?”宋先生站到了苻坚的左肩不远处,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苻坚,瘦弱的身躯虽然和苻坚高大的身躯很不成比例,但是他的声音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苻坚的心头,“王爷,到了今天,你已经走到了这里。除了狠下一条心一路向前走,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为什么?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我们明明是手足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虽然彼此之间没有多么亲密,但总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我们本族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要是再来上这么一场自相残杀,那我们全族还能剩下多少人?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苻坚痛苦地伸出两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弄乱了自己的头巾,长垂下来的头发,原本梳得一丝不乱,却被他自己搞得一团糟。

“你们的确是兄弟,但是你们注定不可以向寻常的兄弟一样,享受这种天伦之乐。要怪的话,就怪你们生在了一个错误的家庭。这都是命,没有办法改变的。”宋先生的话音冷冷,让苻坚抓住自己头发的手掌,更加地用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有这样的命!”或许是已经没有了别的人在,面对这个在父亲死后,被他视作亲人的宋先生,苻坚表现得就如同一个脆弱的孩子,软软地跪坐在地上,痛苦地嘶吼着。

“王爷,民间的那些家庭中,他们每天都要为一天的温饱而殚精竭虑,为了一日三餐能不饿肚子而忙忙碌碌。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争,彼此之间自然要多一点温情。而一旦他们有了财富,彼此之间就会因为夺利而争执不休,严重的,甚至会兵戎相见。像王爷所在的家庭,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最有地位的家庭了。王爷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有所得有所失,得到了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要失去这种亲情,很公平的。”宋先生看着苻坚软弱的样子,一向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至少从他的语气中,苻坚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先生,我们回去好不好?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走,离开长安,回到白鹿原继续和桓温打仗好不好?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了,让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苻坚突然抬起头来,膝盖挪动着移动到宋先生的面前,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宋先生衣服的下摆,苦苦地哀求道。

“王爷,你起来。”宋先生的眼神出现了短暂的闪烁,但是他的语气不变,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他弯下腰来,伸出一双干瘦的手来,抓住了苻坚的一双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或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吧,苻坚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脆弱。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东海王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精神崩溃的孩子。

“王爷,你起来。”宋先生丝毫不为所动,依然这样平静地说道。

苻坚倔强得摇了摇头,依然紧紧地抓着宋先生的衣服下摆,就是不起来。

“起来!”宋先生忽然大喝了一声,两道花白的剑眉向上一跳,他那原本充满了儒雅气质的脸上,居然闪过了一丝煞气。

骤然听到了宋先生的这突然一喝,苻坚的身躯猛地一颤。也许是被宋先生的这一声吼给下住了,呆呆地看了宋先生一眼,苻坚怔怔地又站了起来。

只是苻坚虽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神还是保持着之前那种愣愣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宋先生出神。

“王爷,我只是你的幕僚,只是负责帮你出谋划策,一切的行动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这一次潜回长安争夺皇位,虽然是我提议的,但是最终是由你决定的。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你也明白。已经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宋先生毫不退缩地对视着苻坚的眼神,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有办法的,你能想办法让我们回来,就能想办法把我送回去。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苻坚还是不死心地看着宋先生,眼神里满是一种让人心颤的可怜。

“没有办法,除了按照原计划向前冲,我没有办法可以保证,王爷你还可以有回头路走。除非王爷你已经决定,甘心放弃自己的所有,是所有。”宋先生淡漠的回答打碎了苻坚的最后一丝幻想,他一下子又瘫软到了地上。

“王爷,如果你在刚进入长安的时候就反悔,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回头。但是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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