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空气清新,一弯新月跃上了半空,皎洁月色下的波光涛影交叠相映着,化成一轮轮轻浪向岸边拍去,时隐时现。
吕岱弹了弹战袍,神色凝重的问道:“子范,安广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麽?”
朱据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海上的讯息传递虽然不便利,但每天依旧可以收到各种消息,到昨日为止,安广仍然是我军猛攻而蜀兵力守的局面,没有任何的变化。”
吕岱微微调整了下姿态,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就奇怪了,奇怪了,前几日接到战报有蜀兵进入了十万大山,本以为是那丁锐所部,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杳无音讯影踪全失,难道是我的判断有误?”
朱据撅了撅嘴巴,心中泛起了一丝不耐烦。将军是不是有些太过谨慎了,西蜀在交州已经焦头烂额,我军还需要顾忌这么多么。
远处一盏红灯翩然亮起,吕岱心中微微一惊。红灯代表着最紧急的情况,它的出现说明有大事发生。
两船缓缓的靠拢,一名偏将直立在船头冲着吕岱一抱拳说道:“将军,安广传来消息,西蜀水军在南宁水域下寨,我军哨探清楚的看到帅船之上打出了丁锐的旗号,其前锋已经与全将军麾下水师接了一战。”
“战况如何?”朱据没等吕岱说话便急切的问道。
“我军出动艨艟斗舰两艘,外围布设赤马舟,没用一个时辰便将蜀军击退。”偏将语调高亢,异常的兴奋。
朱据想的更多,也更加的糊涂。丁锐难道是个水陆两栖的物种,不然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十万大山和南宁两支军伍之中呢。
“将军,邕江上游直通西蜀内陆,显然那丁锐不可能身在南宁水师之中,这个讯息不过是蜀军的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为遮掩十万大山那支军伍的行踪,由此看来,那丁锐的行踪就显而易见了。”朱据语气肯定的说道。
吕岱不置可否的说道:“子范可知,南宁城设置在三江交汇之处,右江连通兴古,左江与交趾汇通,还有八尺江横于合浦,绝对是军事重镇的最佳位置。选定地处之人不但要熟知军事,更要熟知交州地理,我思虑良久才知道,能够为成都朝廷提出此建议的,除了丁锐再无他人。如果这个论断成立,此时的丁锐身在南宁就说的通了,反而是十万大山中的那伍军马倒成了偏师。”
朱据面露惭色,冲着吕岱一拱手道:“将军大才,末将领教了。既然已经确定丁锐的行踪,我军是不是可以启程前往交趾了呢。”
吕岱再次沉思了一下,逐渐坚定的信心,不论西蜀是故意还是无心将麊泠这个破绽暴露,我军都必须将其攻取,只有这样才能完整的将交州纳入版图。就算那丁锐知道我要进击交趾,能不能想到我会先攻麊泠就不好说了。
感觉胜算不小,吕岱冲着朱据吩咐道:“发出进兵号令,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开拔。”
“嘣”,在吕岱发出进兵的瞬间,全琮将一名偏将踹倒在地,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了半天,才冲着那偏将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
全绪急忙拉住暴怒的全琮恳求道:“父亲,安广的防御实在是坚韧,几位将军连番上阵也无济于事,我军的伤亡真的有些大啊。更让人想不通的而是,我军已经连续攻击了数日身心疲惫,那城里的蜀兵反而精神抖擞,实在有些反常。”
副将周护拱手劝阻道:“将军,末将以为是不是可以修整两日,再做它途。”
全琮看了看周护一眼,周瑜的侄子应该得有点能耐吧:“嗯,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周护身形一挺说道:“将军,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蜀兵暂时的坚强必不能长久。末将以为,过两天咱们可以挖地道,截水淹,我就不信安广还能稳如泰山。”
全琮瞪着眼珠子看着周护,一派想吃人的表情。nnd,哪壶不开提哪壶,挖地拦江这两样活,老子去年都干过,差点没把自己给溺死,行啦,你老哪凉快呆哪儿去,别在这儿丢周郎的脸了。
眼瞅着周护戳中了父亲的命门,深怕老爹再次暴揍的全绪突然说道:“父亲,咱们可以与合浦吕岱叔父相约,我军围住安广暂时放一放,先取昌平,后下南宁,最后在猛击安广,如此一来,出交趾三郡外,交州大部已是我大吴的地界。”
全琮满意的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赞语毫无保留的加在了全绪的身上,微微露出笑容说道:“孺子可教。此策为父已与定公商定,我军攻陷昌平和南宁就在这几日……”
“报,将军吕岱书信到……”一名亲兵举着一封书信冲了过来,全绪匆匆接过书信送到了全琮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