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淳问道:“郭虎头如何处置?”以他所想赵当世的性格,新近晋升的郭如克恐怕少说要栽个大跟头。
赵当世忿忿欲言,昌则玉却抢先道:“主公,属下认为,目前不宜明惩郭统制。”
“先生何出此言?”赵当世双目一睁,身子也不由向前一倾,“这厮新受提拔,就擅自犯下如此浑事乱我计划,怎可听之任之。我看需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昌则玉摇头道:“郭统制的确考虑欠周,但主公也说了,不久前才将他提拔上来,而今却立刻处罚其人。表面上是他受罚,但实质上是损我赵营威信。”
赵当世闻言,愠色瞬时消了几分,身子重新向后靠上椅背。
昌则玉续道:“郭统制不定罪则已,若要定罪,绝非小罪。想我营条陈新立,根基尚未安稳,就先自免大将,那么军士们对此次调整的权威的信赖势必动摇,而遍观营中诸将人人各司其职,又有谁能在短时间内接手郭统制留下的缺职呢?”
赵当世沉吟不语,昌则玉进一步道:“况且,全营上下,知我等核心方略的人寥寥无几,更多军将所知,均是张雄飞曾折辱过主公你。如此跋扈匪类,杀之大快人心,倘主公因此反杀郭统制,恐失众望,也折了气概。”
“嗯......”赵当世手托下巴,望着身前桌案上摆着的一方端砚出神。
昌则玉拱手再道:“除此之外,主公杀贼于外打了胜仗,本是大大的功劳,朝廷必有嘉勉。然若主公惩处‘有功之人’的消息传出去,就不说旁人怀疑主公赏罚不明,就朝廷也难说不会直接怀疑主公与回营等的关系。若当真惹起了朝廷疑虑,对咱们‘顺朝廷’的方向定有阻滞。还请主公三思。”
赵当世至此方重重点头,舒口气释容道:“先生金玉良言,实在中肯有理。我若兴一时之怒,只怕日后追悔莫及。”
昌则玉攘须道:“话说如此,但郭统制到底还是有僭越之举。对他,得行明赏暗罚之策。即对外对公,褒赏表扬,但私下里,还要主公亲自找他谈话。想郭统制也是通情理的忠义之人,不会无动于衷。”
赵当世叹道:“如此上善,我营安堵如故,不致于徒然内耗。”
昌则玉道:“至于老回回那里,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可先差人去求见,诚恳赔礼道歉,观其反应。不过,同时也要作两手准备。”
赵当世应声称是。正值此时,周文赫自外,快步跃至赵当世身畔,禀命杨招凤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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