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改口,“倒也不必了。我这冷虽在内,却不是心寒,而是身心俱疲,恐怕这清醒维持不能长久。而菊水之事迫在眉睫,再耽搁些时候,我困意上来,便是遇上什么艰难,我恐也爱莫能助了。”
天子这一句可说在了风和等众多风家人的心上,他们有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丹歌子规天子身上。他们期待着丹歌等人能借鳞屑浮空之事,解开老宅坑洞内元阳真火事情之大小,为他们之后的占算铺路呢!
想到这里,风和朝风芒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只随我们来,你探查的情况,到空闲时再作汇报吧!”
说罢,风和带着众人转道别院,很快来在了菊水侧畔。在暗夜里,菊水微波粼粼,这是之前丹歌子规等人从未见过的风采,这也显示着此时菊水确实与之前的菊水分明不同,此时的菊水更具生机,更为清冽。
风桓已经待命,他高高临空,又以手中生光,将昨夜里他看到的鳞屑浮空情形描绘了出来。这绘出的图形,就仿若是这菊水在半空处的倒影一般,昨夜的鳞屑,就单单悬空在这菊水河流之上,在岸两侧对应的高空,则一点也无。
杳伯点了点头,就问想风桓,道:“照着你在染坊得出的理论,你对此地鳞屑浮空的情形作何解释呢?”
风桓道:“此地的解释和我的理论说来关系不大。这流水两侧常有人打水抑或玩闹,这风家吃水,便是小孩也不敢仗着年小跑进河里。于是这流水两岸有主人气多,而流水中间有主人气少。
“而有主人气会逼走毒气,所以毒气该是两岸高,中间低。随之无主人气分布也是如此,两岸高而中间低。鳞屑落在了这中间的凹陷之处后,虽有下方水的排斥,但因为身处深坑,而斥力不足以把它们托出深坑,所以它们还留在这凹陷之处。就有了这样的分布。”
这一回,杳伯因为对早先风桓的理论心忧疑惑,所以此番听得更仔细了,而丹歌子规等人,也都细致地听着,仔细寻找着风桓理论中的错漏。可说这些人的脑袋都不是盖的,只等风桓话音一落,几人齐齐摇头,对风桓的解释半分也不愿赞同了。
“不,不对!”众人齐齐说道。
“怎么不对?”风桓问道。
天子道:“我有几个问题。我们既然说水火,那么你理论中的水火,他们二者该是完全对立的吧?”
风桓想了想,点头,“嗯。”
天子道:“而既然如此,那么它们给予鳞屑的力量也应该是相反而相等的吧。举个例子,如果一份火的力量能将鳞屑吸引一寸,则一分水的力量就能将鳞屑排斥一寸。
“这在坎离二卦中,对应尤为明显,离卦两阳爻而一阴爻,坎卦则两阴而一阳。天道加给它们的权重是相等的。对此,你也没有异议吧?”
“没有……”风桓挠挠头,他快被天子绕晕了,但他还没有抓到天子说这些话的中心观点。
天子继续道:“而同样,祭坛与此地毒气都散入无限空间,密度与高度都该是相等的。一个有主人气,逼走毒气的距离也不会因为地区的不同而更易,也是相等的。
“在这种相同的情形下,既然祭坛的火能将隔在碗壁阶梯上的鳞屑吸到底部,为什么此地的水不能将落在底部的鳞屑抬到阶梯之上呢?!或许你要说水火并不平权,而我依然有办法反问你。
“便是水火不平权,乃至于水比火弱。那么既然在这菊水对应的高空并不存在吸力,那些落在两岸对应的高空处的鳞屑,为什么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全部都聚集到了这菊水之上呢?”
“这……”风桓被天子的连环发问直接问住了,因为他的理论力确乎有难以解释的鄙陋。而他在听清天子的发问之后,也随之有了新的想法。
“或许水对于那鳞屑,同样有着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