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这一些想法仅在刹那之间,回神就讲到:“偶然的发现,你坐到我这边来。”
“好。”丹歌提着凳子,坐到了子规的旁边。
子规悄悄用手一指,“看那边,面对着我们的那个人。”
丹歌顺着子规的手指望去,是四个和丹歌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三男一女,围坐在旁边那一桌吃着烧烤,彼此言笑晏晏,气氛很是活跃。
面对着丹歌他们的,是一个男生,三人隐隐以他为首,这人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额前的刘海被随意地扫在一侧,也紧贴着皮肤,显然疏于打理。面容白皙,但双目稍垂,显得无精打采。眉目清秀,双目时有清明,但更多时候恍若神飞天外。
周边三人谈笑风生,叫到他时,他总有一个愣怔,然后咧出笑容,说道几句,再一个不注意,就又失神了。
“怎么了?”丹歌问道。
“他看起来只是心不在焉,和人说话好似神色如常。而其实他是强颜欢笑。”子规道,“我最精通悲哀之声,这人讲话之时,透露出了他内心的哀伤。”
丹歌闻言,再次往看遍看去,刚刚好那人在何同伴说笑,并未感到有丝毫的做作。丹歌又看一眼周围,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四周行人络绎不绝,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哀伤?哀伤的小孩不该是蜷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哭泣的吗?”
“不,大概他读懂了坚强。”
“你觉得这样一件和龙莫说八竿子,就是八辈子都挂不上关系的事情里,有我们追寻的玄机?”丹歌问道。
子规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这地方是你带我来的,我也是刚才偶然发觉他的异样,追不追查,你做决定。”
“嗯——!”丹歌略略沉吟,原来这果真是子规偶然发觉的异常,现在看来这事确实和龙八竿子也打不着,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子规精心准备下的,只是事情赶寸了,所以方才对子规的怀疑也就不成立了。
丹歌想到这里,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子规还是可托付之人。想完,他从兜里摸出了三个竹片,说:“有没有关系,我们算一算。”
“哦?怎么算?”子规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就算一算这人的家世。”丹歌答道,随后摆出竹片,暗送法力,依照先天八卦推演起来。
未久,就有了结论。
“这人名叫俞述,是家中独子,父母俱在。一家和睦一向安好,但在前天早上,他的父亲肋下生出一团囊肿之物,最初米粒大小,后来越来越大,行动起来颇为不便,于是想前往医院割掉。
“但刚出了院门,就立刻昏厥当场,不省人事,而肋下囊肿又打了一圈。家人连忙搀扶回家,后来又尝试着出门一次,依然昏厥,囊肿变大,于是不敢再外出。
“后来家人从外面请来的医生……”
子规听到此处摆了摆手,让丹歌不必往下讲了,“不需多言,这奇异的病症,医生一定束手无策。”
“还真有胆大的医生给一刀割掉了,但不久就和吹气球似的又长起来,比之前的更大。”
子规听到此处有了结论,“想必这就是那俞述哀伤的来源了。而他的父亲这样奇怪的病症,显然有玄妙存在,你就没有算出些端倪?而且这么长的故事,你怎么反解出来的?”
“算这种鸡毛蒜皮,不必反解,一般百验百灵。至于这其中是妖怪作祟,还是仇人施法,我却并没有算出来。我现在的疑惑是,这件事和我们的关系到底有多大,我们虽说每件事都要在意,却也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错过了大事。”
“你之前说那俞述的父亲发病在几时?”子规早有了决断,明知故问道。
“前日清晨。”
“那时你在哪里?”
“我……”丹歌想着,忽而猛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我刚来徐州!”
世间的事情就怕巧合,明面看起来似是无关的勾连,或许暗地里就是精密的安排,尤其对他们修真之人来看,最是因缘际会,最是息息相关。
“既然如此,我们要想办法要接近他们。”丹歌悄声道。
“你有什么招数?”子规问道,他可知道丹歌见多识广手段繁多,想来心思也颇为活泛。
“想接近他们,就要从他父亲的病症里下功夫,现在他已经是请过了各大医院的医生,中西医都请过了。那我们就来个……”
“跳大神?”子规脑洞大开,猜测到。
“江湖郎中!什么跳大神!”
“哦?怎么来?”
你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丹歌在子规耳边叮咛一通,只听得子规连连赞叹,“真是有不少歪脑筋!”
两人悄悄以法力加持,使两人正常的声音能让在坐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又不显得突兀,声音之中还具有引诱性,让听了的人会颇感兴趣地一直往下听。
两人做了这番功夫,默契相视一眼,正戏就开始了。
子规端着酒杯,恭敬地说道:“听沈先生这么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呢,原来是我自己瞎操心了。”
丹歌摆了摆手,“雕虫小技。杜先生四处奔波,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拿出来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