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九也不生气,看了他片刻,突然折身到椅子坐下:“喂,你可知当朝丞相是谁?”
“哦,貌似是有两个。”贾墨抠着手指,无比认真道:“我离家的那年,还只有一个右相,是西北顾氏之人,叫什么...”
“顾易。”伊九及时补充道。
“对!顾易!”贾墨点点头,又道:“可听闻这顾易越发野心十足,处处把持朝政,俨然有些景暮老将军的作风。”
伊九无比赞同:“说的没错。”
“当然,因此皇上在归隐前又选了一个左相。”贾墨道。
伊九又点点头,“那你了解这个左相吗?”
贾墨摇摇头:“一点儿也不了解,我这些年在府邸当着侍卫,对外事了解甚少,甚至不知这位左相姓名。”
伊九沉默片刻,道:“也怪不得。”
贾墨嗤了一声道:“怎么?想去亲近一下丞相大人,好圆了你的状元梦?”
只见伊九起身,慢步走过去,立在贾墨面前,低下头,定定的望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那我告诉你,这个左相,叫伊九。”
贾墨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是抬着脸,愣怔的望着他。
待反应过来,他的脸上轰的一下燃起艳云,顿时连话都说不顺溜,大声呵斥:“你,你说什么?你就是当朝丞相???”
伊九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只慢里斯条道:“这位左相,年二十一,长安人士,家中父母死的早,家境贫苦,可十四岁便中了状元,在外游荡多年后才应诏入朝,佑熙帝很是欣赏,特封左相。”
“呃.......”贾墨呆呆的看着他,一时瞪目结舌。
伊九直起身,负手而立,脸上无半点波澜,只道:“这位左相,近日来有了个心上人。”
他这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楚,无比认真。
贾墨却觉得将脑中思绪顿时轰炸成渣,言语不能,伊九这般待自己,难不成他的心上人是...
伊九见他乱了章法,脸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自燃,又舌头打结的慌乱模样,沉吟片刻便抬起手,手指微蜷着,指尖向那张热的不像话的脸上触了触。
贾墨脸上的热度自指尖传递过来,伊九便又张开掌心,手腕侧转,让自己冰凉的手心完全而彻底的覆上那处热源.
他淡淡道:“他的心上人,名叫贾墨。”
贾墨闻言羞红了脸,半晌才怔怔然道:“你...你可是说真的?”
伊九自顾自的摸了片刻,才施施然收回手,道:“我不知晓,或许是一见钟情,又或者是新鲜感,亦或许是真的想娶了你。”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贾墨怒斥道,“多半是新鲜感,竟然还想...”
说罢,贾墨依然脸红,只是神智已恢复大半,见他说的这般坦白不知羞,又兼房中只有两人,正靠的极近,气息交换着更添暧昧,索性也拉下羞耻心:“伊九,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正说着话,伊九却又一次伸手,解了他腰间束带。
刚穿好没多久的衣服就这样被散开了。
贾墨只觉得腰间一松,抿紧了唇将要说的话咽回嗓子里,心中陡然明了,伊九怕是也懂他的这份心思。
他是自己的恩人,精心照顾了自己这么多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虽是“林衍”救了自己,却是伊九把自己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权当报恩好了。
屋中骤然又恢复了静寂,只有衣带松开的细微悉索声。
“伊九。”贾墨突然睁眼,轻声喊他,“今夜一过,我也不欠你的了。”
“嗯。”伊九知晓,贾墨是故意将他这份心思,推诿到他报恩这件事上来的。
如此,解决起来也坦然的多,贾墨的心里也就没那么些纠纠葛葛。
只是他伊九到底有些阅历,不露声色的顷刻就缓过来,轻叹一声,站起身,替他整理好了衣服,老神在在的,看了他片刻,突然起身道:“我走了。”
“嗯?”贾墨没反应过来,伸手拉住他。“反悔了?”
伊九轻轻推开他的手,又替他盖好了被子,违心道:“你还身体孱弱,腿脚不便。”
贾墨还想说什么,伊九却又伸手在他那柔软的唇瓣上揉搓片刻:“若还想以身相许,亦或者是报恩,就等下回吧。”
贾墨又是面红,只是一抬头,眼前人已经不见了。
他看着床榻旁的小瓶子,轻叹一声。
北堂澈盯着眼前来人,很是头疼。
宁折前一脚刚走,左相大人又来了这片竹林。
“这是何意?”北堂澈道。
“真是有难言之隐。”伊九无比沉重的叹了口气,“贾墨那小子,很是不领我情。”
北堂澈失笑:“这世间还有人会拒绝朕的左相大人?”
“可不是。”伊九点了点头。
“嗯。”北堂澈想了半晌,却是掩着唇,无声闷笑开来。
伊九黑着脸,心中极度尴尬,却依旧一派云淡风轻之意.“说起来,臣还算幸运。”
“为何?”北堂澈笑够了,很快恢复如常,问他。
伊九眯起眼,道:“再怎么不济,臣的心上人记得臣,好歹他的心里有臣的一个位置。”
北堂澈闻言顿住,片刻后转过头,道:“那左相大人是特意跑一趟来嘲笑朕?”
伊九沉默片刻,却正经说:“那倒不是,只是顺道抱怨一下,臣有正事找皇上商量。”
“嗯。”北堂澈颔首应下,心知左相这一趟来,肯定是有要事。
能让左相大晚上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