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着袁木栓:“别吃了,趁着时候还早,赶紧去他们家,一会村里人该下地干活去了,就来不及了。”
趁着村里人都在家,闹起来围观的人多,袁家为了面子和声誉才不得不应下。
袁铜栓心里没底,心虚的问他祖母:“他们家要是不理俺们怎么办?”
冯氏底气十足道:“不会,你们放心去好了,他们家大孙子今年考功名,俺早就打听过了,考功名的人人品得好,不能有任何瑕疵,
他们要是不理你们,看着恁娘无钱下葬都不管,就是为富不仁,咱们就去县上告他,革除他的功名。”
听她这么说,袁铁栓兄弟几个就放心了,穿上麻衣孝服,系上孝系子,袁铁栓两口子打头,底下兄弟挨个跟着,呜呜哭着往袁家去了。
见人就跪,引得一路围观。
身带重孝的人不能进别人家去,五个人到了袁家门外往地上一跪。
他们这样一路过来,把大半个村子的人的得招来了。
袁明珠听到外头的动静,心说:该来的果然来了。
袁弘德也早有心理准备,拦着要上前去的袁伯驹几个,“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是借住我家的住客。”
尹桃花一听这话不像好话,心说只怕这事不会像老太婆说的那么容易。
怕最终这事没成功的屎盆子扣自己头上,把头低得更低了,打定主意不多事。
若是没有老太婆诋毁她克死婆婆那回事,以她张扬的个性肯定得出头,显示一下她的手腕争取管家权。
如今她巴不得看笑话,拆老太婆的台让她难看。
里正站在人群后头也听到这话,若不是场合不对就笑出声了。
这位袁家的曾祖也是人才,有需要了袁务川一家就成了来投奔他们家的住客,不需要了关上门又是亲亲热热一家人。
既然袁弘德有了正主意,这事就能有个终局,他不会落得没事惹得一身膻,所以吴正吉就拨开人群站到人群前头。
袁弘德也站了出来。
不管张氏往日如何,人死账烂,之前种种都揭过去,袁弘德也不忍张氏一直无法入土。
帮能帮,怎么帮得划出个道道来,不能由着袁大牛一家拿着这事要挟,发死人财。
袁弘德招呼吴正吉:“里正来了,我正准备让人去请您呢。”
冲着院子里说:“搬几张凳子来。”
凳子摆放好了,村里自觉有点脸面的看到里正坐上去了,也陆陆续续来到坐上去。
袁弘德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对着跪在下首的袁铁栓兄弟说:“虽说你们家跟我不是一个祖先,但是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悲痛,
即使没什么关系,也该有些慈悲心肠,别跪着了,都乡里乡亲的,站起来说话,这么多人在,一定会帮着让你娘入土为安。”
袁木栓最小也最傻,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早跪得膝盖疼,一听叫起来,一骨碌爬起来了。
爬起来以后看到哥哥嫂子们没起来,嘟囔一句:“你们怎么不起来?”
被他大哥瞪了一眼,赶紧又跪回去。
其他三兄弟听出袁弘德跟他们划清关系的话,被他一打岔,再想辩解的时候,上头耆老们都在说下一个话题了。
也坐在上首的孙检芳脸皮抖了抖。
暗骂袁弘德:你个痨病鬼,花钱的事拉着我们,挣钱的事怎么不见你喊大家。
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觉得烫腚,后悔坐上来。
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
就听袁弘德说:“办丧事最大的支出就是买棺材和找块坟地,其它都可以简办。”
里正二叔点点头,说:“简有简的办法,大操大办有大操大办的办法,他们家日子难过,没有为了去逝的人让活人过不下去的,怎么简单怎么办吧!”
孙检芳正怕跟他要钱,巴不得简单到一领破席就把人卷巴卷巴埋断头崖那乱坟岗里去。
马上附和:“对对对,现在正赶上农忙,他们赁那么多地种,也没那么多工夫大操大办,简单办办就行。”
里正:“既然说定了,咱们过去看看吧,他们这些孩子也没经过事,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懂。”
一群人就起身往东山梁袁大牛家去了。
有些人跟去围观,有些人散了去地里忙活。
袁白驹站在门里,第一次直观的理解曾祖父说的那句“有威望和权利就能教化民众讲道理”是什么意思。
耆老们带着一部分村民前来,让冯氏心里乐开了花,招呼人进院子里坐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上翘着。
她这副模样,让大家十分反感。
张氏虽说是儿媳妇,但是也是生了四个儿子的媳妇了,在他们家过了十几年光景了,就是养的只猫狗也该养出感情了。
人一夕之间说没就没了,多惨的一件事。
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替张氏悲痛。
当然,看到冯氏的表情现在又替张氏多了不值。
众人正感叹着不值,又看到袁大牛趿拉着鞋子从窑洞里跑出来。
这是大白天躺炕上才起来?
袁大牛弯着腰献媚的招呼里正等人:“来啦,进来坐。”
进了窑洞,并没有看到停灵的地方。
众人只以为张氏停在另孔窑洞里。
跟他并没有啥可说的,安慰了几句,说了些节哀的话就说起村里的决定。
村里筹钱给张氏买一副棺材板,他们家再往上的山梁上划一处坟地。
袁大牛跟冯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