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牛问三儿子:“来的是什么人?”
袁石栓没见过宋家的人,摇摇头,“不知道。”
气得袁大牛给了他一脚,骂他:“除了吃干啥啥不行,你不知道打听一下?”
“你又没让俺打听。”袁石栓不服气的犟了一句。
袁大牛扬手要打,袁石栓跑得比兔子还快。
袁大牛基本能猜到来帮忙的就是夏收时候来帮忙的那帮人。
若是那帮人,袁家就是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了,以后要常来常往。
对他们家就太不利了,就心存侥幸希望不是那些人,所以心情不好迁怒袁石栓,对他办事不利尤其暴怒。
袁铁栓袁铜栓看到袁石栓挨打十分快意,
他们都不想在地里干活,也想去监视袁家,结果让袁石栓抢了先,看到他挨打挨骂当然高兴。
只恨不得他爹把袁石栓打死才好。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袁铁栓拿着黑面馍对他爹说:“爹,桃花让人捎信通知让俺去他家帮着干几天活。”
他们家干着这么重的农活,祖母还舍不得做些好的给他们吃,还是黑面馍加菜糊糊。
菜糊糊里多放点菜和盐都舍不得,清汤寡水的能照出人影来。
她自己啥都不干只支个嘴,倒是一天能吃一碗鸡蛋水。
袁铁栓就想着反正在哪干活都是干活,他到了尹家去帮忙,怎么着也算女婿上门,总得给做些好吃的招待他,比在家干活强些。
袁铁栓的话让袁大牛微愣片刻,两家才开始议亲,尹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使唤上新女婿了,真是一点都不懂客气。
他不知道,尹家那边尹桃花确定了花落他们家以后,那些给他们家干活的人看到没希望娶回美娇娘了,哪里还愿意给他们家做免费劳力?
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
尹家的活没人干了,只能使唤唯一能名正言顺使唤的袁铁栓。
大家地里粮食成熟的时期都集中在同一段时间,一般来讲都是干完自家的活才能去给亲戚家帮忙。
袁大牛家地里的活还没忙活完呢,尹家就开口来喊人,袁大牛当然不愿意,但是拒绝的话没法说,他还指望着以后尹家能帮助他们对付袁务川一家呢。
知道了袁家来帮忙的就是夏收那帮人,袁大牛更不能得罪尹家了,以后能不能争过袁务川家都得倚靠尹家了。
袁大牛就拿眼镜往他娘那边瞟,让冯氏出面拒绝。
冯氏把筷子往碗上面一拍:“这是家什么人?这才哪到哪就这么使唤人?”
袁铁栓:“往年帮桃花家干活的人多,今年她跟俺说亲了,那些人不给她家干活了,不得我去干啊?”
这话差点没把冯氏给听得背过气去,喘着大气,看着憨货大孙子的头顶仿佛看到绿油油的云彩飘来飘去。
劝自己:不怕,任她什么角色,进了他们家门,母老虎能给收拾成母老鼠,翻不了天去,让她得意几天,进了门再收拾她。
想到这,冯氏的表情放柔和了些,说:“咱们家为了给你娶媳妇,这回得花不少钱,你爹小时候受屈了,身体一直不好,
你是老大,得给你弟弟们带好头,我也不说不让你去,怎么也得把地里的庄稼收完了再去吧?”
袁铁栓哪里是老辣的冯氏的对手,一说到娶媳妇花钱他就没言语了,尹桃花要的聘礼确实多了些。
说完这件事看着大孙子低着头似乎还有抵触情绪,冯氏也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
吩咐张氏道:“这两天天气又热,干的活又重,淌的汗也多,你做饭不能这么懒省事,该磕个鸡蛋絮你就磕个鸡蛋絮。”
拿筷子挑着汤里的几个菜叶:“你看看这清汤寡水的,这是干活吃的饭食吗?”
又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黑面馍馍:“这馍馍硬的跟石头疙瘩似的,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本身就是黑粗面,现做现吃它才能软活点,
你这都放了几天的了,你就不能给孩子们现做点吃?也有你这样当娘的?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不心疼?”
一手祸水东引使得十分娴熟。
家里人啃着粗硬的馍馍对冯氏的话深以为然。
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张氏身上去了。
张氏张张嘴,想不出该怎么反驳婆婆的话。
她本身就懒,做一次馍馍恨不得让全家吃一年,冯氏抓的她的这点错处也不算委屈她。
袁铁栓收完自家的庄稼,耕种的活留给其他人干,跑去未来岳家去干活不提。
只说宋宏盛带着儿孙帮着袁家干了几日活,把该收的粮食收进粮仓,该播种的种子种下地,一行人就该回家了。
走之前宋修信还惦记着他没过门的媳妇送的信物,准备给拿回去。
只说他拿就拿了,一条络子袁明珠也不是非得截留他的,何况她还是人家姑姑。
只是他的性格随了他爹八玖分,也忒不靠谱。
站在窑洞外头跟他堂弟宋修贤吹牛道:“看俺的,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妮儿,俺还哄不住她,给她个土坷垃都能给换下来。”
宋修贤比他靠谱多了,说:“把我这把匕首上的穗子给她玩吧,用这个把你的扇坠换下来,别待会再给闹哭了,
匕首上挂个穗子挺碍事的,我本来就准备摘下来。”
一边说一边把匕首上的穗子摘下来拿在手上。
宋修信把大红的穗子拿过去,在手指上缠来绕去着。
漫不经心的回答:“就你娘们唧唧的事多。”
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