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都没往阴谋论上想。
关注的点都是吴二妞被冷水冰坏了,一辈子都完了。
二妞的病经名医诊断,证明是虚惊一场。
之前的话题就没有热度了。
经二年娘一提醒,大家大彻大悟:对啊!这种事瞒都怕瞒不住,怎么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病了,不确定能不能看好就自己家往外张扬?
大家都喁喁哝哝的开始讨论是他们家谁坏心眼。
这事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一致认为是吴老歪家大房在捣鬼。
二年娘说这些话是在磨坊院面前的大槐树那说的。
村子里面井台边空地和大槐树下的石墩,都是全村人纳凉休闲的好去处,话题的传遍速度尤其快。
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吴大妞就在不远处,听得分明。
听着大家的议论,好像那些人亲眼目睹一般,偏偏句句话都跟事实相差不中亦不远矣。
吴大妞咬牙,恨上了二年娘,直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一场春雨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坊间关于迁徙的消息也传开了,传的沸沸扬扬。
徵武六年,徵武九年,徵武十年……,几年间已经经历过数次迁徙,人们从最初的惊恐逃跑逃避迁徙,到如今已经能正视这事了。
有人开始找门路,送礼,在即将到来的抽签中动点手脚不让抽到自家。
陈玉贵家是不希望迁徙的。
借着袁家给吴家送纳采礼来贺喜的机会,到袁家商讨对策。
前边吴家也听说了即将迁徙的事,对这门亲事就犹豫不决起来。
二妞奶奶主张不做这门亲事。
“二丫头已经经大夫诊治了没毛病,让他舅舅给说一门好亲岂不更好?也能带着其他姐们们都嫁到好人家,
袁家若是不迁走倒是还行,若是迁走了,咱们家一点光也沾不上,还把个闺女嫁到千里遥远的地方,回个娘家都回不来。”
吴老歪:“定好的事那能反悔?”
村里如今把他们家传得很不堪,再出过悔婚的事,还能出门见人吗?
吴正良两口子恨不得把吴二妞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附和吴老歪的话:“俺大说的对,出尔反尔,以后出门怎么见人?”
吴老歪媳妇:“放你娘的屁,你这会觉得出门没脸见人了,你干的没脸见人的事还少?”
光骂还不解恨,拿着炕扫帚扔到他头上。
老太太拍板:“去跟袁家说,就说俺找人看了,这个纳采的日子不好,得往后挪挪。”
至于挪到什么时候,当然是挪到确定了袁家在不在这次迁徙之列再说。
他们还不知道这回迁徙的人员多,像他们家这样三个儿子的人家,得迁走两家,以为这次迁徙没有他们什么事。
吴正仁:“娘,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好变来变去。”
老太太把炕桌拍的乒乓响:“俺是你老娘,俺还能害你们不成?你翅膀长硬了,老丈人家有依仗了,不把你娘放眼里了。”
让吴老歪带着吴正良去给袁家说改日子。
往日吴老歪有病,老太太觉着老头时日无多,在家里没有了往日的说一不二。
自从得了袁家的熏蒸方子把吴老歪的病基本治愈了以后,老太太自觉又有了倚靠,在家重新变得强势起来。
吴正良跟在他老爹身后往外走,撺掇他爹:“爹,我们还真去说啊?这种事怎么张得开口啊,多丢人现眼?”
吴老歪病重的时候都是老婆子悉心照顾的,难免对老婆子言听计从。
被他大儿子劝了只犹豫了一下。
吴正良一看他爹眼神飘忽了一下,就知道他举棋不定。
“要不咱们也去,到了以后不提换日子的事,回来就跟俺娘说袁家不同意,非得明天送纳采礼。”
玩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娘好面子,明天袁家当告辞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把礼抬过来,生米煮成熟饭,他娘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会不让进门。
吴老歪也觉着这个主意好。
爷俩到了后头袁家,只说闲话不说来意。
袁家人也以为他们就是串门来了。
袁弘德正跟陈玉贵说这次官府迁移的安排。
吴正良越听越坐不住了。
拉着他爹回去了。
回去就找到他娘嘀嘀咕咕说话:“娘,俺刚刚在袁家听他们说话,怎么说这次不是紧着外乡来的人先迁,
是所有人都迁,也不是三户抽一,是三户抽二?”
老太太听得愣了,也顾不得追问他这次去袁家说推迟纳采袁家怎么答复的,拉着他问迁徙的事。
次日是个好天气,春意融融。
吴老歪媳妇看看天,听到后头人不少,隔壁也人声鼎沸。
拉开门一看,围了好多人在袁家那边看热闹。
袁伯驹跟梁家接亲,置办的纳采礼就得随着梁家的规矩来,十分丰厚。
到了袁仲驹这会,虽然比长子长孙差点,也不能悬殊太大。
这样的礼放在五柳村这样的地方就了不得了,所以引得人围的满满当当的来看。
看到她开门出来,都拿羡慕的语气跟她道喜。
老太太一边关心着礼到底多丰厚,一边想着是不是该日子的事没成。
喊了她老汉问:“昨天让你们去说怎么说的?”
吴正良也听了人说依旧的礼很丰厚,又是嫉妒又是欣喜。
嫉妒是嫉妒这么好的亲家让老二家抢了去,欣喜是因为他们还没分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