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德要去找人问问,为何钱氏会跟那些吴狗子家的联保户关押在一起。
袁大牛亦步亦趋的跟着。
许是看着袁弘德和颜悦色,以为他对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没有想法,故态复萌,挑拨道:“俺婶子平日就喜欢跟西上坡那几家搅和一起,
他们根本瞧不起我们,低三下四的巴结有什么用,人家好的时候一点小忙也不会帮她,现在出事了,一点都不耽误牵连她。”
虽然说的都是实情,也显得诚恳又推心置腹,但是此时说出来,怎么也掩盖不了落井下石的本质。
袁弘德再是厌恶钱氏,也不会因为厌恶她就喜欢上品德有瑕落井下石的袁大牛。
袁弘德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让袁大牛恨得暗暗咬牙。
袁务川那一支跟他们家一样,都不是这个老东西嫡亲的子侄,凭什么他们就能得他另眼相看,被选为继承人?
他这些年变着法的讨好老东西,老东西对他还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不就因为袁务川家比他们早投奔过来吗?
他不甘心呐!
袁弘德找过去,隔着老远就被拿着水火棍的差役挡下。
这差役午时见过他跟捕头说话,且他虽然穿着粗布衣衫,却气度不凡并不似粗鄙的乡民,也未对他粗声恶气,只是客气的拦下。
这么多年下来,袁弘德早已习惯了这种阶级上的差异。
普通人见官差矮三分。
拿了一块碎银子塞到这人袖子里,拱手求道:“还请小哥通融通融。”
差役把碎银在手里掂了掂,把脸侧到一旁,似是没有看到他。
“多谢小哥,”袁弘德悄声道了谢,越过差役往那二位领头的方向走过去。
宋渊正侧头跟杨捕头交谈,察觉有人过来,停下交谈回身看过来,见到是他,略略有些惊诧。
一般乡民,对兵、差都是敬而远之,没人会往上凑。
杨捕头也在宋渊停下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因他午时的谈吐不俗,对他印象不错,问道:“老乡,还有何事?”
袁弘德说了侄媳因为串门被扣押的事。
这事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普通人的境遇只在上位者一念之间。
若是平日,照着衙役的规矩怎么也得花些银钱才能赎买出去。
今日有宋渊同行,以前没打过交道,不知这人底细,不敢贸然行事,笑道:“既然是误会,就放了吧。”
吩咐把人放了。
钱氏被困在那些吴狗子家的联保户中间,正后悔今日不该找吴寡妇串门呢,忽然就有兵丁过来问:“哪个是袁钱氏?”
其他人怕被她连累,跟她拉开距离,她周围空出一片地方,那兵丁就知道是她了。
兵丁过来把绑着的绳索给放开。
“走吧。”也未解释为啥放人,说完就躲阴凉处继续乘凉喝茶去了。
突然峰回路转,钱氏大喜过望。
旁边的吴寡妇像溺水者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窜上来拉着钱氏不松手,“大婶子,救救我,你们家跟差爷能说得上话,给我求求情。”
钱氏被她抓着,为了挣脱开,也顾不得之前还低声下气跟她结交,手上挣扎,脚下给了吴寡妇一脚,踹得她往后一仰,松开了钱氏。
吴寡妇没料到之前还跟她套近乎的钱氏,一个时辰没到呢就会突然翻脸无情,神色变了又变。
她跟吴狗子之间不干不净,虽然她自认为没露马脚,到底心虚。
如果能有门路脱困,还是尽早脱困,免得夜长梦多。
看钱氏要跑,凑到她耳边飞快的说道:“你说的事我应了。”
看她神色有松动,加码道:“我一文钱都不挣你的,人家给多少都算你的,操作好了最少也有六七两银子的进账,
如果卖相好有戏班子愿意收,十来两也不是没可能。”
钱氏权衡了一下,这件事若是成了,能得十几两银子,很是心动。
本来是想着不要钱也得把那个妖孽除掉的,没想到还能挣一份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一大笔横财从天而降,把钱氏砸得晕乎乎的,丝毫没有考虑自己能不能做到,什么都敢应下。
咬咬牙:“你说话算话?”
吴寡妇暗喜,应道:“肯定算话。”那表情跟保证自己是贞烈节妇一模一样。
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吧,你跟差爷说我才是袁钱氏,刚刚是我害怕没敢承认,咱们俩换一下,等我出去了,你赎买的钱我出。”
见钱氏有些迟疑,接着劝道:“你看我寡妇失业的,我要是留在这,有钱都没有人帮着赎我,你不一样,你一大群儿孙呢,他们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我给你钱,等这事了了,我给你一两,哦不,二两银子,给你二两银子。”伸着两个手指头在钱氏鼻子底下晃着诱惑她。
看守的兵丁见钱氏磨磨唧唧还没走,又过来赶人:“赶紧走,不许在此逗留。”
吴寡妇怕错过机会,在钱氏身后不停的捣着她催促着。
钱氏来不及仔细思考,怯怯的张口说道:“这位差爷……。”
吴寡妇就等着她开口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开了口这事就成功一半了,后头的事不需要钱氏出面,吴寡妇自信自己就能完成。
钱氏只开了个头,话头马上被吴寡妇抢过去,她福了一礼道:“这位差爷,俺才是袁钱氏,刚才俺是害怕,没敢承认。”
那兵丁狐疑的朝着两人的面上扫视了一圈。
“差爷,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