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人早到了么” 寇仲赶到彭城附近的时候,发现那处起了瘟疫的小城已经被人妥善处置过了,一切都井井有条,可能是因为这座小城有瘟疫的原因,在这兵荒马乱难民横行的时节里,这座小城倒是没什么人来逃难。 在入城的城门前立着一块崭新的石碑。 在这座石碑上,写着一个药方,药方所用之药皆是寻常的药物,每一味拆开来看,都无甚奇特之处。 寇仲在这块石碑前驻足了片刻,脸上不由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他在扬州城给那位感染了瘟疫的病人治疗过,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治好。 来这里的一路上他冥思苦想。 对于这瘟疫的病症有了许多想法,但苦于他手中没有患病的病患,不能实证,所以到底如何下药施治,他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 甚至他在昨天夜里还感叹过,要是自己师傅在的话,肯定有了注意。 石碑上写着的药方。 便是专门治疗这次瘟疫的。 寇仲仔仔细细的将这个药方反复的读了十几遍,每一次读都给他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种返璞归真,近乎于道的用药手段,竟然给了他一种是不是他师傅亲至的感觉。 当然。 他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师傅。 毕竟自己师傅跟自己用药施治算是一脉相承,而眼前的这个药方在用药的习惯上,显然没有他们这一脉的痕迹。 对此寇仲也有些感叹“天底下当真是奇人异事不知凡几,我要是待在扬州坐井观天,以为论医术师傅第一自己第二,哪里会知道世上还有这等高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正在这时。 有一名士卒从城里出来,在离着寇仲三步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那士卒皱眉看着寇仲两人,出言厉声呵斥了一声。 “这里起了瘟疫,外来人止步” 小姑娘听了这话有些不忿,她刚想回怼几句,但寇仲很了解她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顿时就让她说不出话来了,然后寇仲笑着对这位呵斥的士卒说道“在下寇仲,是一名大夫,听闻这里起了疫病,是专程来行医的。” “原来如此” 那士卒听了寇仲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一般人听到某处起了瘟疫,那都是避之不及的,哪里有还专程赶来的道理。 能专程赶来的,肯定是那些有着悲天悯人这种崇高思想的大夫了,虽然这士卒瞧寇仲年纪不大,想必医术也不会太好,但对方能赶来救人,就应经很了不起了。 “孙神医昨日还在说帮手太少呢我们这些粗人不懂医术,也帮不到孙神医多少忙,既然寇兄弟你是大夫,那我马上带你去见孙神医”这士卒高兴的说了一句,他刚想把寇仲请到城里,但在见到一直跟在寇仲身旁的小姑娘时,他又把寇仲两人给拦住了。 这士卒对着寇仲拱了拱手,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寇大夫,我们这里起了瘟疫,您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恐怕是” “这个” 听到这话,寇仲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对方说的的确是有道理。 那士卒见寇仲为难,他便又拱手说道“寇大夫的情谊咱们心领了,只是城里实在太过危险,不方便这位小姑娘前去的,两位还是请回吧” 听到这话。 寇仲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他答应收留了柯柯,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将其扔到一边,自己去到城里去。 况且正如眼前这士卒大哥说的,城里太过容易感染疫病,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对柯柯这个小姑娘来说,贸然进入一处瘟疫横行之所,还是太过凶险了,这也是他之前没考虑周全的地方。 寇仲只好跟士卒拜别,他这一次算是白来了一趟了。 不过好在有高人在此,那人的医术应该是远胜过他,即便他走了,这里的这场疫病,应该也不会酿出什么大祸来。 想到这里,寇仲也安心了少许。 在临走之前。 寇仲又看了眼那石碑上的药方,每看一次,他都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位大哥,不知道这石碑上的药方是何人所写” 那士卒大哥听到寇仲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极为感激的神色“这是孙神医写的,我们这次的疫病多亏了孙神医,否则的话,我们这座城,恐怕是” 这位士卒的话还不等说完。 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一位年纪在四五十岁的老者,手持竹杖,脚踩芒鞋从那座起了疫病的小城里走了出来,在这老者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人相送。 “孙神医” 那位跟寇仲说这话的士卒见到这老者,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也不再管寇仲,快步走上前去,对老者施礼,那孙神医却笑着伸手虚托了一下,这士卒便拜不下去了。 “裴将军,这可使不得,老夫一介草民,您是一方守将,我可受不起你的这一拜。” 老者笑着说了一句。 而那裴将军却摇着头,惭愧的说道“要不是有孙神医施手相救,恐怕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难逃一死,孙神医您便是某的再生父母,哪里受不起某这一拜。” 寇仲听到这话,才知道这个面容普通的士卒竟然是一位将军。 过了片刻。 老者的目光落到了寇仲的身上,他笑着问道“我刚才听裴将军说这位小兄弟也是一位大夫”说着,老者的语气变得有些钦佩起来“大医精诚,现在能像是小兄弟这样的大夫已经很少了。” “不敢当不敢当” 寇仲连忙谦虚的应了几声,在这位神医面前,他可是不敢称大医的。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