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万破晓铁骑,一分为二,前后脚进入凉州,骑队绕了一个弧形,并不去那些驻扎着凉州军的要塞险地,而是走人烟稀少之地,力求快速穿过凉州。
虽然有凉王府军令,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驻军,去阻拦这支一分为二,中间约有半日路程的破晓骑军。
让这些人有胆子违背凉王军令,私自出兵的原因,那自然就是因为京城中兵部几乎把司州所有兵马都调往司州西面的那道调令了。
凉州地域狭长,凉州州城与凉王府,又靠着西面,与西域极为接近,对于凉州东面,极其靠近司州的那扶风郡来说,自然是司州京城里的那位,要比西面的凉王说话,管用一些。
扶风郡郡守大人方国业,更是坐龙椅的那位天子,专门放在这扶风郡,来制衡凉王宋清的重要棋子。
宋清自未曾外放封王时,就是主张善待西域的维稳派,被封为凉王,又有一个方国业这种老狐狸从中牵制平衡,可想而知,凉州,其实还是天子的凉州,不是藩王宋清的一个凉王名号就真的能统治一州。
其它的杨,幽,并三王,差不多也是如此。把最有不臣之心的大哥放去富饶却难成大事的杨州。
把不擅心机的三弟封做幽王,让他在幽州那个充满心机算计的地方勾心斗角。
将最喜欢耍小心机的四弟,放在并州,让其直面北地蛮子,再好的小心机,在边疆重防的压力下,想耍也耍不出来。
而五弟宋清,喜欢善待西域,那就直接扔去最靠近西域的凉州好了,如果西域反了,看你这个中间人,是怎么个两面不是人!
各藩王封地,都是精心算计过的结果,可以说,这四位与天子同父异母的一字藩王,在封地上关起门来称王称霸都难,要是想谋反,那可真的难如登天。
而且,像益州,交州这种偏远的避祸之地,根本就没几位藩王的份!
帝王心术,可从中窥得一二!
司州兵马,皆向西而动,在方国业大人眼中,简直是不能再明显的暗示了,他已经忍不住了,要去争一争这个头功了!
毕竟,那西域骑兵要入司州,必定得从扶风郡经过,地利在手,身为扶风郡郡守,不出兵拦上一拦,说不过去!
若说凉王军令与京城的暗示,两者之中哪个重要一点,那方国业大人是坚定的站在京城那一边的,因为他,本来就是在这扶风郡,替天子看守司州西面外的守门人嘛!
可自清晨时点起两万人马,在扶风郡内严守大路官道,等了整整一日,却是没等来破晓骑军的半个影子。
斥候们撒出去一波又一波,硬是没能带回来半点情报,而且,一波斥候撒出去,就没几个能回来的,那些失踪的斥候,竟然是生死都未知!
两支破晓骑军,后一支由西域都护大将军亲自领兵的一万五千人,还有半日才到扶风郡,但是先头的这一支先锋军,竟然是在这扶风郡,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了!
整整一万五千人,就在方郡守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夜半时分,官道上还是被火把照得灯火通明,但是因为西域骑兵后一支,由郭浩铠亲自带领的一万五千人,已经安营生火了,还在十里之外,没入扶风郡,而且如果夜晚行军,会很容易就能发现,所以方郡守早早就休息去了,驻军也各自安营扎寨,只剩一帮子普通郡兵守夜。
一夜无话,可那一万五千人,却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天刚亮,方郡守就派人前去查探。营寨还在,就是里边没有一个西域骑兵,有的,只是一大帮子被绑起来堵住嘴的扶风郡斥候!
却原来,一分为二的破晓骑兵,先锋军一分再分,以五百人为编制,不走官道,绕小路避过扶风郡的严防死守,一路上隐秘行踪,撒出数量近千人作探路斥候,碰到了扶风郡的斥候,便抓起来,让整个扶风郡变成睁眼瞎子。
把这些个扶风郡斥候都留给后军的一万五千人,而郭浩铠亲自带领的一万五千破晓骑兵,更是表面上安营扎寨,却也夜半之时分兵,同样绕小路而行,而且,摸黑夜行,没有点上半根火把,只靠着月色,便摸过了夜间防御并不严密的扶风郡关卡!
在听过那些被抓起来的斥候所说的破晓骑兵消失无踪的原因之后,方郡守有种想甩自己两个耳光的冲动。
出兵阻拦,已经犯了凉王的军令,若是与破晓骑兵大打出手,搞个谋反的大帽子给西域扣上去,就算是手下两万人被屠杀殆尽,方国业也不怕,因为京城一定会保着他,也就不用看凉王的脸色了!
可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既触犯了凉王‘不可挑衅’的军令,又没能给西域骑兵扣上谋反的大帽子,就连被抓的那些个扶风郡斥候,都没一个丧命的。
这就让本来想要凉王里外不是人的方国业自己,变成里外不是人了!
这里外不是人不要紧,但不守凉王军令,可就是个大把柄了!本来扶风郡在京城的有意引导下,就排挤凉王排挤得厉害,简直不把扶风郡当成是凉州治下,这回可好了,双手奉上一个机会,让凉王有借口来收拾这扶风郡烂摊子。
两个耳光,方国业终于还是狠下心,自己扇了自己,然后提笔写信往京城,要将功补过,向京城报告这支总人数在三万人的铁骑,已经分兵穿过了扶风郡的阻拦!
信鸽飞至定安城兵部,已经是数日后的凌晨,而破晓骑兵三万人,已经再度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