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点头,缓缓放开清欢的衣领,他手上有分寸,自然不会伤了她,但还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白眼。
捏了道口诀,有四滴晶莹剔透的露珠从白瓷瓶里跑出来,浮在半空中,他手势一挥,露珠们就排着队欢快的进到树干里,老树仙接收了莲露,神清气爽的抖了抖身上枝叶,惊动树上鸟儿纷纷飞起。
蓬莱仙岛的莲花露珠,有涤净灵根之用,最是滋养仙体,一年就只有莲季时,才能得上个几千滴,天庭上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如此多的仙神,若想都顾及到,便是为难玉娘娘了,司空手上这五滴还是白怀大人从自己的分例里匀出来的。
四滴给了桂树仙上,白瓷瓶内还剩下一滴,司空想都没想就把最后这一滴莲露提了出来。
清欢见势不妙,从袖子里嗖的召出“雪云扇”,朝半空一挥,顿时风起,原本好好在飞行的莲露,一下子失了方向,在空中摇晃个不停,突然,直线下降,眼看着如此珍贵的莲露就要掉在地上,司空一个凌云腾空,半路把莲露拦截了下来,因得是直接飞了过来,而不是捏诀控制,莲珠想着找到了主人,便落在了司空的脑袋上,“嘀嗒”清脆的声音。
莲露才入体,便立马起了作用,司空的脑门闪过一阵青色,然后变蓝,最后归于白色,就连他自己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根基发生的变化,酣畅淋漓,清爽通畅。
司空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碍于桂树仙上在,他倒是没说什么,但满脑门都写着:秋后算账。
清欢撇了撇嘴角,她才不要什么“莲露”,还是让司空这个笨蛋自己享用吧,脑瓜子一转,开始想逃跑的法子。
无巧不成书,清欢正被司空不留一丝缝隙的目光限制住手脚,这时守宫仙卫来报,无极宫里的仙使前来递帖子,唤司空前去禀报月神仙君。
无极宫乃是太清圣境,太上老君的宫邸,司空不敢有半分怠慢,立马整理袍衣,朝后殿书房走去,方走两步,想起了什么,施了个咒,捆住“惹事精”清欢,现下月神仙君和白怀仙上都在殿中,若是她再窜腾出什么祸事,仙君和仙上定不饶她。
司空不曾料到,他还是迟了一步,那个被锁身咒捆住的,并非清欢,只是个快糟烂的木头桩子罢了,清欢那小丫头早捏了个“变身诀”跑了,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还造了个替身,实属是熟能生巧,练得好一手脱身之术。
司空快步走到书房前门,大门紧闭,甚至施了个隔音术在外,想来是月神仙君和白怀仙上在商议要事。他在门口徘徊,若是冒冒失失的闯进去,难免会妨碍到仙君和仙上,可如果在门外干等,不知要到几时,他多久都等得,就是那无极宫的仙使怠慢不得,虽说同是仙使,但他去见了,那人眉宇轩昂,气度非凡,又手持无极宫玄铁令牌,定不能轻易接下帖子打发走了。
真真是左右为难,司空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心让仙君和仙上知晓广寒宫有客来访,但他是绝对不敢擅自去解那隔音术的,能不能解是一回事,是否尊敬仙君仙上才是心中大关。
既不敢去解那隔音术,还能有啥法子,可以把消息传递进去,司空脑海中浮现出清欢的样子,平日里就属她鬼点子最多,若是她的话,会怎么办?其实不难想到,司空只是有些犹豫,难以去做。
他虽年岁同清欢差不多,区区两千多岁的年纪,在这偌大个九重天上,就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只是司空少年老成,小小年纪行事稳重,体型又长得拔高,常常让人预想不到他的真实年岁,就连月宫里的两位大人,也渐渐的把他带在身边,甚至对他委以重任。
但说到底,他也就比清欢那个倒霉孩子大不过几百岁,有时思考问题总会带着一点天真无邪。
比如,司空所想到传达消息的方式,乃是在书房门外放声高喊:“月神仙君,白怀仙上,无极宫派了仙使来送贴,请您二位前去接贴。”
一遍过后,没有动静,司空又继续第二遍,不断重复。
其行径难免有些出格幼稚,并不像司空往日作风,连守护广寒宫的铁面侍卫都没忍住,频频侧目。
司空在喊第二遍时,月神仙君和白怀仙上在里屋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白怀君,司空这小子可真真是你带出来的,那愣头青的模样简直是昨日的你重现啊。”月神仙君落下一子,取笑道。
“这下可是让潇湘君抓到嬉笑我的把柄了。”白怀仙上手起棋落,正逼气门,边摇头边数棋子,“司空这小子旁日最为持重,莫不是被清欢那惹事丫头给传染了,这可是大事不妙,一个就够我头疼的,若是来两,那我可以直接去见天尊神容了。”
“呵。”潇湘君破颜,“清欢本是个跳脱的性子,再加上除了能去一去素曜星宫,别地都到不得,时间久了难免觉得府中烦闷,找出些事也是孩子性子罢了。”
白怀君点头认可,想了片刻:“近来给两人授功课时,发现有一事不太对。”
“何事?”潇湘君黑吃白子。
白怀君一个大意,把气门暴露了出来,真是后悔万分:“小丫头的气息不太对。”
此言一出,潇湘君猛的抬头:“怎么回事?师尊不是说……”
“急什么。”白怀君揶揄。“还不让人把话说完了。”
看白怀这不急不躁的模样,想来没什么大问题,潇湘君撇嘴最一心投入到棋局中,他一定要杀的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