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想了想,道:“阿璃放火烧屋虽然情有可原,却触犯了律法,她烧毁了屋子,令屋主损失惨重,本官须对她按律处罚。”
“大人呀!我的屋子是租给那些人住的,现在全给烧完了,这笔账要谁赔呀?”一道苍老的声音哭哭啼啼的道。
哭啼者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现已涕泪模流,万分凄惨。
“当然要纵火者赔。”亭长对琉璃怒目圆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造成他人损失财物者,当赔。”
“损失了多少钱物?”琉璃扬着眉毛,不以为意的问。
亭长侧过脸,询问身边的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姚师爷,可算得昨晚大火损失多少?”
那姚师爷上前,摸着胡子慢滕滕的道:“回禀亭长,最先起火的是这位老人家出租的屋子,家中财物现已完全烧毁,损失估计约三百两银子。左右两家受到牵连,损失约两百银子,这粗略估算下来,共约五百两银子。”
这姚师爷的话说完,群众们又是一阵议论,直到惊木再次拍响方才安静了下来。
琉璃也是大吃一惊。
五百两银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寻常人干力气活每月也只三四两,五百两恐怕要存上十年以上。
她下山之前,为弄路费挖了几天药材,拿到镇上卖了才得十两银子,现在要五百两,她要怎么赚?
亭长也知道这笔钱凭琉璃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赚到的。
“这么一大笔钱,你这位到处混饭吃的女子是没能力还上的,那么本官便在此判你牢狱改过……。”亭长严肃的说着,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琉璃打断了。
“亭长,你哪里看出我没能力还钱?你若是判了我牢狱改过,那这三家人的损失,便是真的不用还了。”琉璃冷笑道。
一个小小的牢狱怎能困住她?不过烧了人家的屋子,这些钱怎么说也是要还的,她得想办法啊!
“你能还上钱?”亭长狐疑的问。
“我若还上了钱,亭长是否放了我和这些孩子们,再送这些孩子们回家?”琉璃问道。
“哼,你说的倒轻巧。”亭长喝道:“放火烧屋乃是犯罪,岂能还钱了事?”
那被烧了屋的老头又开始哭道:“亭长啊!她若是能还上钱,就算了吧,若是亭长罚她在牢中受过,我们岂不是白损失了?”
围观的群众们也叫道:“对啊!人家被烧了屋的人也说还钱便不追究了,亭长还追究一位小姑娘干什么呀?”
“这位姑娘也是好心想救人,才出此下策,亭长你罚她还钱算了吧!”
“对啊!这么一位善良的好姑娘,若是曾有下狱的罪名,往后可怎么嫁人啊!”
众人纷纷帮着琉璃向亭长求情。
这位亭长虽然为人严肃,可也是位刚正之人,听到大家这么说,也低头沉思着。
“大人,你若给我时间,我定能还上这笔钱。”琉璃道,禀然的表情好像生财有道似的。
其实她对能不能还上这笔钱,心里也一点底也没有。
她知道这人间的钱不好赚啊!
亭长思虑了半响,郑重道:“本官明日起,会彻查这批孩子是否被拐卖之人,若是,本官定然缉拿人贩,将被拐卖的孩子送回家去。”
众男孩子听到亭长这么说,顿时激动了,齐声道:“多谢亭长。”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掌声。
掌声停后,亭长将目光落在了琉璃身上:“阿璃纵火救人,本官可以不追究她纵火之罪,但需还五百两赔给被烧屋的人家,你的故人之子吕安宁,暂扣在本官处,还钱后放人。”
“亭长你拿个小孩子威胁我算什么?”琉璃心中不禁升起了怒意。
“亭长将他扣下来,是想你早些还钱。”人群中有人为亭长说话。
吕安宁道“璃姐姐不用担心,我被扣在牢中有吃有住,比往日被当作赚钱的工具好多了,也许我出来的时候,还胖了呢!”
他觉得将他扣下来是正确的,因为这火是他烧的,就算罚再重也是应该的。只是因此连累了璃姐姐,他很对不起她。
亭长有些无奈的道:“你这小孩莫慌?本官只是将扣你在我家里,与我家人同吃同住,不会亏待了你的。只是不让你随便外出罢了。”
“啊!那我是住在亭长家中,与亭长家人同吃同住?”吕安宁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亭长点了点:“你不过是个孩子,若当真是被拐卖之人,本官定好好待你。”
群众听到亭长的处置,纷纷赞好:“亭长不愧是亭长,当真视民如子啊!”
掌声又响了起来,很快充满了整个大堂,这一次经久不绝。
琉璃也跟着鼓掌,她没想到这亭长竟然这么好,对她烧屋的行为竟只罚她还钱,扣下吕安宁也是让她想办法早些还钱,更让她感动的是,亭长让吕安宁住在他的家中,与他家人同吃同住。
“多谢大人,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早些将钱还给被烧了屋子的人。”琉璃真心实意的向亭长道谢。
响午,天气有些闷热,琉璃在镇中溜了大半圈,都没找到合适的活,走累了,坐在一颗树底下乘凉,喝了几口带在身上水囊中的水。
倒不是她没找到活,她也不嫌活累人,她嫌的是,累完了赚的钱还不够她填肚子的。那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还上钱?吕安宁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中与父母团聚?
她要的不是小钱,而是要找到能赚大钱的活计。
可人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