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认真作画的周若莹,又看到发呆的琉璃,都在想,琉璃这个太子妃应当是个只会说,不会做的人,不由得对这太子妃带了些轻视。
南宫弈扫了一眼埋头画画的周若莹,和远处面对着一堆染色工具发愁的琉璃,眼中微微闪烁了一下,往琉璃走了过去。
“你要怎么染?”南宫弈问道。
琉璃老实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众人一听,心里对琉璃更加轻视。大话谁不会说,要能做到才行。
“你不染花了?”南宫弈稍微惊讶的问。
如果她放弃了,就等同于认输,他知道她的脾气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琉璃转了转眼珠子道:“那倒不是。不过我需要一些别的东西辅助,不需要这些平常的染布工具。”
说着,她对身边的青苗吩咐了几句,青苗点头走了出去。
南宫弈眼笑了笑,淡淡道:“你们的的画作完成至少须一个时辰,我先回清风阁,一个时辰后过来。”
琉璃知他平常都是黄昏后甚至深夜方归,自父皇毙后,他这十一天都留在宫中,现在只是烈日稍偏西的晌午,他却回来了。
“你回房好好睡一觉吧,我们这里的比赛你不用管,待你醒了我再告诉你结果。谁赢了自会向你要奖赏。”琉璃知他这么早回来,肯定是累了想回来休息。
她知道他在皇宫中的这十一天来,根本没睡一个好觉。
南宫弈清冷的眸色加深,唇边带了一丝笑意,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大厅外走。
他不是铁人,回来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觉。她懂的心疼他,让他心底泛起了丝丝暖意。
埋头画画的周若莹抬头看了南宫弈的背影一眼,眼中藏了一丝失落。
因要等工具,琉璃很悠闲的坐在一边,还慢悠悠的喝着小桌上的茶,和旁边的女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众人见她这么轻松,又见周若莹那么认真的在画画,虽然脸上还是对琉璃说着奉迎的话,心里早已将她视作只会吃喝玩乐和大放厥词的人去鄙视了。
在场一共约有二十多位贵妇小姐,除了年纪比较大比较稳重的两三个女子坐在桌前陪着琉璃闲聊,其他人都围在周若莹身,看她作画,不时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不久青苗领着两位下人捧了东西走进来,他们将捧着的东西放在了琉璃前面的桌子上。
众人都往琉璃的桌上看了看,只见桌上放着好几样东西,一盆五颜六色的鲜花和一些嫩绿的草叶,一个小石椿,一个火盆,一枝笔,和几个小盆子。
众人看的莫名其妙,就这几样东西染花?这太子妃不会是想用盆里的花直接粘在布料上面吧?
众人暗暗偷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憋着难受又纷纷转头看周若莹画画,看这周侧妃画画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琉璃也不管别人如何看她,捋了袖子便干开了。
首先将花草分门别类的,用石椿椿取花汁,倒在小盆子上。让下人生火,有的花草在火中烤一下,有的削了根茎外皮,再椿压取汁,再分别放在水盆上。
此时她身边站着的青苗,也只是帮她递东西的,两位下人已被她谴开,她自己则亲自动手,忙的不亦乐乎。
她这翻煞有介事的动作,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围了几个人过去。
“太子妃要取花草之汁为颜料吗?可这里不是有现成的颜料吗?”一位年轻的小姐奇怪的问。
琉璃一边椿花草一边抬头笑道:“那些现成的颜料都不好,我弄些新鲜的,染出的花朵效果更好。”
现在提取新鲜的颜料,太迟了吧?大家无语了,还是看周若莹画牡丹好些。
留下来几位好奇的在看着琉璃忙活,便跟她谈笑几句,这些人很快发现,虽然她们看不懂这太子妃在做什么,但看着这太子妃手下的活越来越多,先将椿好的花汁用毛笔沾着在布料上画画,再将画了的那一小块地方放火上远远的微烤,又再用木棍子压,再写写画画,这么层层叠几番回来,比看单纯的画画有意思多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太子妃有问必答,一边忙活一边跟她们说说笑笑,一直笑靥如花,令她们倍感亲切之余又觉得这太子妃实在天真可爱。渐渐的她们觉得这太子妃比那边的那位温柔娴雅,虽然谦恭,却让人不敢稍事放肆的周侧妃,轻松的多。
一个时辰后,周若莹已经完成了一幅牡丹图。
而琉璃的一张染画只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两个丫鬟将周若莹的画轻轻提了起来,让大家一览无遗。
只见画上一大一小两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怒放于绿叶丛中。花瓣上那火一般的脂红,浓胭重彩,昂首挺胸,在绿叶的衬托之下,彰显着它的富贵与端庄。
“好美的画!”
“周侧妃真乃画中高手,画出了牡丹的姿色。”
“此画充满了花之娇妍又带了无可比拟的富贵之美,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啊!”
众人看着那幅牡丹图纷纷称赞着。
此时琉璃这边,除了青苗站在一边递些东西外,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几位女子,也跑去看周若莹画的牡丹。
突然,大厅门外走进两人,一人清贵俊逸,一人英气勃勃。
清贵俊逸的人是南宫弈,他已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袍。
另一个英气勃勃的人是南宫弈的贴身侍卫丁绍允。
众人纷纷弯身向他行了个礼,又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让